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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在这时,天子亲兵,金吾卫中郎将萧槐带着人突然出现,禀雷霆之势,在那五千人马尚反应不及时,将其尽数绞杀。
千佛窟中,腥气弥漫,血流成河。
他负着手,面向那些金佛,叹道:“可惜。”
“侯爷,”
萧槐收鞘对他拱手:“您受惊了。”
“无妨,”
他笑了笑,问他:“此际朝中如何?”
萧槐左右看了一眼,近前几步,压低了声音:“尹王殿下回宫执掌大局,太子已……”
手掌下翻,做了个压制的手势:“一切尽如您所料。”
“如今殿下与陛下亲谕,特命末将迎您回宫。”
聪明人之间的交锋,就是如此简单轻易,只要他留下,他们就权当没有上玉这个人,亦不再追究她的去向。
华阴侯平静地听完,脸上没有过多表情,仿佛幽澜下宠辱不惊的湖水,淡然地回了一字:“好。
羁绊翻手为云,只在一念之间。
太子虽不至于像幺弟夙王那般愚蠢,却过分急躁,尤其是在察觉他的几个兄弟都有夺位之心后,急功近利,拉拢朝臣,排除异己,甚至派人监视齐王,暗杀尹王,一连串动作终使他落入天子彀中,清平殿连发三道皇敕,责其残害兄弟,意图谋反之罪,封府废储,更命尹王回宫,暂理东宫事务。
传闻太子一身狼狈,缁衣披发,被述平帝诏进大殿,父子二人对峙了一个多时辰,也不知说了些什么,听内侍形容,他出来后,双目混沌,神色骇人。
齐王亦因不安分的心思,责令即刻出宫前往封地,无诏不得回。
因敕诏仓促,连王府也未建成,就这么凄凄凉凉地被赶走了。
说到底,还是操之过急,根基未稳就想着搞事,他们的父皇老虽老矣,到底是在位三十年的帝王,手下军队暗卫,没有数千也有上万,天子积威不容冒犯,哪怕是亲儿子。
先肃清家事,再清扫朝堂,尹王从旁协助,雷厉风行处置了一干太子党、齐王党,剩下的,都是明理知势的老臣与年轻有为的忠臣。
如此,轩辕清明乎。
这天,有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由东缓缓驶来,停在京畿一家旅店外,车上下来一男一女,那男人身着短褐,模样有些凌厉,女子梳着高髻,头戴帷帽,看不清长相,二人皆做中原打扮,看样子,像从大辰来的商客。
他们就此在这家旅店住下,一住便是半个月。
此时王宫内——拂尘荡摆,内侍在前方引路,一身翩然官服的男人掖着袖子,慢悠悠地跟在后头,不时扬眼欣赏沿途,花枝吐曼,生意盎然。
二人走到一所古朴又不失厚重的宫殿前,此处为天子寝殿——含凉殿。
内侍推开门,道:“侯爷,陛下已在里头等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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