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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满抬手叫他打住了:“山上已经够冷了,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。”
老头一怔,随即指指扶生藤道:“你取不出藤怎还迁怒于我。”
小满冷笑:“你们做神仙的是不是都没安什么好心,之前不知哪路神仙,屡次诓骗于我,等哪天我位列仙班、晋升神位,我一定上去告你们一状。”
老头哈哈一笑:“可我何曾诓骗你啊?”
小满笑嘻嘻回道:“那你告诉我怎么把扶生t藤拿出来呀。”
老头又一笑,笑声中多是无奈:“你好好想想,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扶生藤。”
“当然是有用处。”
“什么用处?”
“救人。”
“为什么要救?”
问到这儿,小满突然顿了一下,老头伸出食指在她额前指了指:“欲化坚冰,得用至真至诚之物。”
小满听得云里雾里:“什么至真至诚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她忽觉喉头一哑,心口猛地绷紧,她按住胸前慢慢曲身跪倒在地。
眼前白茫茫一片,周词是不是出事了?方壶山竟然这样冷。
风雪中,她心绪凌乱,天地似乎翻转了,她看着洞口无尽的银白想起周词的笑,很轻一声,从鼻子里发出浅淡的气息。
小满喜欢看他笑,很清,很静,所有喜悦欢愉都藏在那一声笑里,不浓不淡,恰到好处。
那个仿佛雪人捏成的老头已不知去向,她缓了口气,扶着洞壁站起来,身侧却觉一片冰凉。
她抬手一看,扶生藤外的坚冰不知何时慢慢化作了一汪清水,从指缝中渐次淌落。
周词与许小满在正厅,中间隔着一张大楠木桌子,桌上放着两杯茶,面对面坐,却都半低着头没有看对方。
“许姑娘……”
他这一声叫得生分,可许小满反倒自在了些。
“我只是想知晓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她了解的也有限,此时更不知如何开口,一妖一鬼,听来多像无稽之谈,他会信?即使信,多半也难以接受。
但她依然平静地说:“我确实是许小满,但在进门那天,我已经……已经死在了轿下。”
周词一愣,看她的眼神带上几分探究和考量。
许小满连连摇手:“我、我如今虽是个鬼魂,但你不要怕,我只是回去看了看爹娘,绝不会伤害你的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周词苦笑,“是造化弄人,若非因为我,你怎会亡故,怎会与亲人阴阳两隔,是我们周家愧对许姑娘了。”
“不,你不必太自责,我在地府里已经想明白了,这是我的命,如今能回来一趟了却牵挂已是幸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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