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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透过哪根网线、哪个设备,传到哪个人的耳朵里。
也不会知道,这些被记录为波形的东西,能否真的在陌生人的心底泛起涟漪。
于舟告诉她,会。
会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,会在某个不值一提的时间,它被人捕捉,被人铭记,甚至可能改变些什么,鼓舞些什么,影响些什么。
她曾经收到过很多私信,譬如说在某个难挨的冬夜,有人告诉她,我一个人在出租屋里,听着你的声音,觉得很温暖;譬如说在某个疲惫的午后,有人告诉她,我连着上了十天班,午休的时候摸鱼,听到你的剧,又满血复活啦。
还有人说,她在病痛,她在颓唐,她在茫然四顾不知前路,她在贫穷,她在挣扎,她在踽踽独行难撑生活之重。
还有人说,彭导,我胆子很小的,以前在班上,我都不敢讲话,但现在我想做一个cv,我每天从自己录音讲故事开始。
故事的生命力是永恒的,它会在讲述人的嘴里,和聆听者的耳朵里活着,在命运的缝隙里发出渺渺微光,当被一个人记得一次,它就再重生一次。
彭姠之的眼泪从夺眶而出的汹涌,开始变得缓慢而温柔,开始有了温度,她默默擦着眼泪,然后跟于舟含含糊糊地说:“挂了啊,你这写得太那啥了。”
她仍然在嘴硬,但她的动情就是对于舟最好的肯定。
于舟很理解地没有说什么,笑了笑跟她说晚安,然后继续去找点东西吃。
彭姠之呼出一口气,把手机放到一边,脖子很酸,她习惯性地左右动作。
背后一只手抚过来,熟练地帮她揉捏肩膀。
彭姠之舒适地叹出来,她把自己往后仰,躺在纪鸣橙软软的怀中,狐狸似的偏着头蹭她:“橙子,你说,要是咱俩在故事里,会是什么结局呢?”
有没有一个好心的作者,像于舟那样说,彭姠之和纪鸣橙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。
纪鸣橙圈着她,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彭姠之笑了一小下,自己怎么会有期待的,纪小橙子向来务实,她会说出多漂亮的话呢?“那咱们老了,会是什么样?你还会给我捏肩膀不?”
“其实,”
纪鸣橙说,“我们现在已经不算很年轻了。”
“靠。”
彭姠之瞪她,回头看见纪鸣橙在抿嘴笑,于是她也笑了,她怎么那么喜欢纪小橙子怼她呢,真有意思。
“你看完那个故事,一点观后感都没有?”
彭姠之又拿肩膀蹭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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