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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短的几个字,但郁慈偏偏听出了几分不正经的意味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故而他只是轻嗯了一声。
也许是军中养成的习惯,贺衡坐下时,后背从不会往后靠,从肩胛到腰总是一条流利绷直的线条。
长腿交叠,椅圈上的掌双手合十搁在膝上,贺衡上半身微微前倾,浅瞳里透出些许笑意,语气轻柔。
“我以为这锦鲤应该很圆的。”
毕竟少年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投喂。
正常情况下,这条锦鲤应该已经胖成球了。
很显然,男人猜得很对。
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说,明明那些锦鲤都被他养得很可爱。
郁慈抿着唇瓣,试图辩解:
“圆圆的也很可爱好不好……”
但如果是贺月寻,不论圆不圆,都好看。
少年脸蛋粉白粉白的,带着一点软肉,乌眸中水润润的,看人时总是很圆,现在不太高兴时也一样。
心念微动,贺衡想,圆的确很可爱。
……也很让他喜欢。
贺宅四处已经命人洒上了柴油,原本的陈设并未发生变化,贺衡没有让人撤走任何东西。
那些名贵的摆件,年代久远的瓷器玉石,男人都没有半点不舍,皆纵着少年一把火烧了。
直到站在大门台阶下,仰头看向匾额上“贺府”
两个大字,郁慈才生出了一点实感。
……他真的可以烧了这座宅子。
贺衡就立在他的身后,身姿颀长,苍蓝色军装挺括冷肃,气质也被衬出几分冷淡。
“退后几步,不要被火燎到了。”
在少年看来,勉为其难可以称得上是一句关心,但少年并不买账。
转过身冲男人伸出手,郁慈圆眸轻轻敛着,神色有几分认真道:“不用,我要亲自点火。”
那只伸在半空的手细白纤软,没有半分薄茧,仿佛春日枝头新生的嫩芽那般娇娇颤颤。
垂眸看了一会儿,贺衡想不出这只手如何跟火药联系在一起,也不想去想,淡淡拒绝道:
“你不用亲自上手。”
他猜想少年多半是想亲自为贺月寻出这口气,但在他看来,这只是一个安慰大于实际结果的选择。
除了让贺月寻多几分自衿的资本。
那只手依旧没有收回去,郁慈用一双水润润的圆眸看着他,微微抿着唇瓣,再次强调:“我要亲自点火。”
很多时候,少年都会有自己的执拗和坚持,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一样柔软脆弱。
风吹过帽檐,送来柴油的气味,贺衡退了一步:“只是点火。”
仅仅是点火这一个步骤。
少年有自己的坚持,他也一样。
他的底线就是少年绝不能受伤。
本来除了点火,郁慈也没有想过要做其他的事,很轻易地同意了。
但当贺衡真的把打火机放到他手心,金属质的外壳浸着丝丝的凉意,郁慈攥紧手,忽然有些发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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