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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到平辽王府的位置,静待天黑,桃朔白这才隐藏行踪潜入。
这座王府并非新建,但整齐翻新过,占地面积又大,屋宇众多,十分气派。
此时晚饭刚过,府中下人来来回回十分整肃。
桃朔白正欲做法寻王宝钏气息在何处,恰好见几个碧衣罗裙的妙龄侍女捧着茶盏巾帕等物朝一个院子走,跟进去一看,服侍的果然是几位主子。
堂中饭桌刚撤,侍女们端盆捧帕服侍,又递上茶水。
正中上位端坐着个四十来岁的英伟男子,一看便是常战沙场,眉眼英挺、眼神锐利,浑身肃杀之气。
在左侧椅中坐着位明艳动人的美妇,锦绣罗裳,珠围翠绕,一边拿着帕子给身边的一双小儿女擦拭,一边与上座男子说话,并非是温柔娴雅之态,但举止中自有一股爽利明快,二人间更是有着脉脉温情。
乍一看,谁都不会怀疑这是和睦的一家四口,右侧那位明显被风霜侵蚀颇现老态的妇人,哪怕浑身衣饰贵重华丽,也难掩尴尬处境。
代战言笑之间暗中打量对面之人,微微诧异,对方反应竟和想象中不同,不是太蠢,便是城府极深。
思及其苦守寒窑十八年,无疑是个傻子,但作为曾经的相府千金,名满都城的才女,真没蠢笨到如此地步?
王宝钏一直嘴角含笑,哪怕容貌不再,仍旧让人觉得从容优雅、宽和慈善。
她望向薛平贵的目光满是敬爱与满足,望向一双小儿女是柔和宠溺,看向代战,则满是钦羡,丝毫没有嫉妒阴暗。
薛平贵本就对王宝钏有愧,见她如此对代战和儿女,愧疚更盛。
王宝钏自然觉察了薛平贵的目光,却在心中嗤笑。
前世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宽和慈善,哪怕苦涩不已,为了薛平贵,仍是努力接受代战母子。
因为她年纪大了,又多年劳苦亏损了身子,心知不可能再有孩子,便将代战的一双儿女视若己出,哪怕这两个孩子次次给她没脸,她都忍了。
这一世,再也不会犯傻。
薛平贵放下茶杯,开口道:“宝钏,往后你与代战皆为我妻,不分大小偏正、平起平坐。”
闻言代战忙起身说道:“薛郎,这如何使得?宝钏姐姐在前,我在后,理应姐姐为大,我做小。
况姐姐守在寒窑等候薛郎十八年,这份情谊令人感动,我何德何能与姐姐相提并论,岂不是羞煞我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薛平贵迟疑,尽管代战这番言语令他动容,但代战的身份摆在这里,更何况代战跟了他多年,又育有一双儿女,于情于理都不能偏待。
在薛平贵的私心里,也不忍代战做小,尽管王宝钏才是发妻,当初二人也是情意相投,但已过去十八年,曾经娇妍动人的相府千金已成了沧桑的村中老妇,与他多年夫妻相守相夫教子的乃是代战,他对王宝钏是责任和愧疚,对代战才有夫妻情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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