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凭昆然停了下来,空气里有他缓慢的呼吸声,像是在压抑什麽。
池觅抱紧了他。
“我在那之前就应该想得到,那帮蛀虫,整天盘算著怎麽样能让手里的股份再多出一毛来,我妈变成那个样子,我爸又毫不上心,这种时候最容易除掉跟他们分钱的人。
我妈有病,签的离婚协议没有法律效应,所以哪怕是我爸,他也是乐意看到这种结果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我妈在那里面吃了多少苦,能让她那麽忍气吞声安安静静的人选择自杀,那种时候,我都不能在她旁边拉她一把,我什麽都做不了。”
池觅感觉自己贴著凭昆然脸颊的的鼻尖一凉,他忙抬头去看,但是凭昆然已经把脸别向了一边。
“我什麽都做不了。”
凭昆然用哽咽的声音,最後重复了一遍。
作家的话:
又是路也童鞋的礼物谢谢~
事实上比凭昆然知道的还要早,池觅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那场春装秀之前。
池觅那时候非常落魄,刚刚来到这座城市,连找工作都无从下手,他在市中心晃荡了一天,毫无收获,偏偏那时候正值冬季,虽然还没下雪,阴冷的空气却是直往骨缝里钻。
池觅手头上的钱根本住不起市中心的酒店,如果要去便宜的招待所,公交末班也已经赶不上了。
他又冷又累,也实在走不动了,就找了个地下通道,在墙角蜷缩著坐了下来。
他对面有个在吹萨克斯的街头艺人,旋律悠扬,在这样的冬夜让人稍稍暖和了些。
池觅在疲乏和寒冷的缓慢挤压中,昏昏欲睡的时候,第一次见到了凭昆然。
凭昆然穿著黑色的大衣,整个人裹得像只熊,匆忙往街头艺人面前走过,但是没走多远,又折返了回来。
池觅眯著眼睛,困倦地想著:这人是要捧钱场吧。
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却并没有往乐器包里投币,而是弯腰拿起了街头艺人脚边的提琴。
接著他跟萨克斯手相视一笑,便合奏了起来。
小提琴和萨克斯交缠而起的音律顿时充满了整个地下通道,在这样简陋寒冷的空间里,像拥有魔力一样将所有的空气拨动渲染,连温度都都被烘托,墙角似乎蜿蜒盛开出紫色的小花。
池觅的耳膜被温柔地包裹,他在睡著之前,视界里只有那个黑色大衣的男人,微微笑著,手指修长,眼角是温润的弧度,然後慢慢看向了自己。
第二天醒来的池觅,发现自己身上盖著前一晚那个男人的大衣。
“我为什麽现在才想起来。”
池觅躺在床上,闭了下眼,喃喃了一句,然後撑起了上半身。
凭昆然还躺在他身边,别过脸去,下巴上堆著被子,他拿脸在上面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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