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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母被许莲儿气得一边泪如泉涌,一边破口大骂:“当姑娘的哪有不嫁人的道理?”
宋若素在一旁看着,只觉得讽刺,适才许母哭泣是因为女儿失而复得,现下许母哭泣是因为女儿宁肯离家亦不愿嫁人。
女儿似乎合该被父母所掌控,一旦不听话,便会被生养之恩相要挟。
许莲儿对爹娘的幻想业已破灭得一点不剩了,唇瓣动了动,疲倦万分,说不出一个字来,遂转身离开。
许弟弟拦住了许莲儿的去路,质问道:“爹娘同我说好了,要用你的彩礼为我娶媳妇,你走了,我的媳妇怎么办?我不许你走,你得为我娶了媳妇才能走。”
“这简单得很。”
许莲儿见弟弟双目放光,一字一顿地道,“你去给人当上门女婿,倒插门,不就有媳妇了?”
“你竟敢盼着我们许家断子绝孙!”
许父一把提起放在旁边的锄头,“老子弄死你这个赔钱货!”
许莲儿侧身一躲,未及站稳,已被沈听檀提起了后襟,又听得沈听檀道:“许姑娘,得罪了。”
沈听檀左手扣着宋若素的腰身,右手提着许莲儿的后襟,一跃上了马车。
弹指间,马车已出了一里地。
宋若素向许莲儿确认道:“许姑娘当真要随我们走?”
“恳请两位公子收留。”
许莲儿垂着首,泪水划过她的下颌,纷纷滴落了下去。
骨肉亲情终究不是这般轻易便能割舍的,她只不过是表现得毅然决然而已。
她心软过,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想松口。
可是阿爹、阿娘以及弟弟却一再教她寒心,但凡他们的意图暴露得晚些,将她稳住,兴许她便如他们所愿去换彩礼了。
宋若素清晰地看见了许莲儿的泪水,并未点明,只是道:“许姑娘,外头凉,你去马车里面罢。”
许莲儿对宋若素心怀感激,掀开马车帘子,进去了。
宋若素往马车帘子里塞了锦帕,后又低喃着道:“人生莫作妇人身,百年苦乐由他人。”
沈听檀一手持着缰绳,一手揉了揉宋若素的后脑勺:“为师听闻今上将颁布律法,允许女子参加科举,若有女子能拜相封侯,今后女子的日子便会好过些。”
“今上怕是会受到不少阻力罢,万一弄得血流成河便不好了。”
宋若素听闻今上丛霁是出了名的暴君,信奉“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”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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