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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邵抬起阴翳的眼睛凝视她,丁宝枝不带情绪迎着他目光,竟将薛邵盯得别开眼去,他咬牙切齿咒骂了几句,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罐,重重放在桌上。
“这是涂淤伤的药,用在你腿上。”
他瞥一眼她掌中新伤,“手上的创口自己别乱动,等我叫人给你处理。”
眼看他推门离开,丁宝枝飘忽着从桌上下来,抓起那只瓷罐在手上看了看。
她弯腰卷起裤腿,才发现膝盖上两块淤血青得发黑。
想起来了,是昨天摔跪在地上的时候留下的,适才换衣她满心忧虑便没注意到。
所以他刚才是想给她上药,却害她又添新伤?黄鼠狼给鸡拜年,他要真这么好心就该放她出去。
不过薛邵的反常之举带给了丁宝枝一线希望,人一旦燃起那么丁点希望,死的念头就会彻底消散不再去想了。
丁宝枝冷静下来。
没多久薛邵回来了,手上抓着些瓶罐。
丁宝枝问:“指挥使大人不是找人替我处理吗?”
北镇抚司都是男人,他显然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才亲自过来,丁宝枝看明白这一层,对薛邵这人似乎有了些把握。
她道:“我自己来吧,指挥使大人不必亲自动手,都是上药,没什么不同的。”
薛邵让她那淡薄的语气说烦了,冷冷道:“大有不同。
我是指挥使,在北镇抚司我说什么就是什么,想让谁闭嘴就让谁闭嘴,这就是最大的不同。”
丁宝枝:“指挥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
薛邵抓过她的手,拆开布条,为她重新包扎。
丁宝枝掌心割破之后发胀发热,并不觉得痛,薛邵给她擦拭伤口往上敷药才开始疼,但她在宫里挨的板子也不少,药粉洒在伤处她居然只是皱了皱眉。
入一趟宫,整个人都被扒了层皮,哪还有寻常女子的姿态。
丁宝枝看着薛邵认真处理她创口的脸,不动声色道:“指挥使大人不降罪于我吗?”
薛邵眉峰一凛,看向她,“我真是多余给你上药。”
丁宝枝皱眉问:“为什么不降罪?我刚才差点杀了你。”
“差点?差得不是一星半点。”
丁宝枝心中的疑团更大,她越来越不明白薛邵为何这样对她。
这不是传闻中的锦衣卫指挥使她甚至能感觉到薛邵对她格外有耐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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