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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缺站在路边,看着形形色色的行人匆匆而行,突然忍不住鼻子有些酸。
这么多年,他一个人扛过了风风雨雨,一个人寂寞而漫长地活着,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天气而担心他路不好走,担心他会摔倒,说要来接他。
他从来没有觉得那有什么不好,人生有什么不公,但是现在岳向南却告诉他,他担心他,这让他产生从来没有的感觉——似乎心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。
大概是听出了他的情绪不对,岳向南有些焦躁了,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吗?”
“没事。”
唐缺吸了吸鼻子,看着远远驶过来的公交车露出一丝笑意,“大概是着凉了,公交车来了,不跟你说了,挂了。”
说完生怕岳向南再听出不对来,匆忙就挂下电话。
庞大的公交车在站台停下,前面的车门缓缓打开,但是唐缺却并没有上去,而是哈了一口热气,继续往前面走去。
他改变主意了,虽然两个小捣蛋鬼还在家里,不过也许现在出现在岳向南的面前是个更不错的主意。
唐缺慢慢走着,路过植物园的时候,突然停了一下,看着被浅浅一层白雪覆盖的树枝。
虽然还没有新的嫩芽长出来,不过似乎已经看到春夏时候郁郁葱葱的景象。
今年大概也会是幸福的一年吧。
唐缺吸了吸鼻子,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,看着光秃秃的树枝,笑了。
九月,开学第一日。
“爸爸,爸爸,快点,要迟到了。”
阿福从楼梯上飞奔下来,连衬衫的扣子都来不及扣,“怎么办?要迟到啦!”
岳向南淡定地放下粥碗,唐缺的手艺越来越好了,他只不过说了一句想喝南瓜粥,居然还真的给他做了,“你急什么,陈湄都还在喝粥呢。”
阿福苦着一张脸,又不敢顶嘴,只能挪动着脚步,可怜巴巴看向唐缺,“爸爸?”
唐缺帮他把衣服扣子扣好,一拍他的脑袋,“谁让你昨晚不好好睡觉的,赶紧去把早饭吃了。”
“我那是上学期待综合症。”
阿福才不怕唐缺,眼骨碌一转,理直气壮起来,“书上都说了,这是正常现象,不信你问小梅花。”
陈湄扯过一张纸巾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,动作优雅大方,“书上的确没说错,不过阿福你犯得着昨晚大半个晚上翻来覆去的吗?”
害的同屋的他也没有睡好。
阿福不服气地想要反驳几句,被唐缺按到凳子上,“谁刚才说快要迟到的?赶紧先吃早饭。”
阿福这下不敢了,吐吐舌头,三两口将面包吃完,还连带喝干了往常最讨厌的牛奶,才乖乖仰起头,“爸爸,我们可以走了吧?”
唐缺蹲下身,帮他整了整衣领和头发,看他已经背上了小书包才点头,“准备好了就走吧。”
陈湄自然不像阿福一样乱七八糟,早早地穿好了新校服,背上了小书包,由岳向南牵着站在了门口。
“咳咳。”
就在四个人准备出门的时候,某个不甘心被遗忘的老人终于憋不住了。
明明都是他的乖孙子,凭什么不让他去送,岳老爷子悲愤了,他也很想牵着两个小孩的手,送他们去上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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