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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昭没走多会儿,高暖就站在门口朝外看,不时回头看一眼幼弟,眉头微微蹙起。
俞慎思知道她是想出门去桂婶家,今早还念叨一回。
高昭给人写祭文毕竟不是长久之计,读书才是正理。
她想接过养家糊口的活计。
她担忧自己出门了,幼弟太小,一个人在家会出事。
可幼弟还病着,不便带着一起出门,外面虽是晴天,冰天雪地,还是冷的,冻着不得了。
她犹豫着,也焦虑着。
俞慎思现在帮不到他们姐弟,就更不能成为他们姐弟的负担,他将被子铺一半盖一半,躺下装睡。
果然,高暖过来试着喊了他两声,没有得到回应,以为他睡着了,拭了拭他的额头,没有起烧,转身向火堆中加了两根柴,轻手轻脚关门出去。
高暖紧了紧身上棉衣,踩着雪泥来到桂婶家。
院门半开着,堂屋门前避风处,桂婶带着两个女儿与几个邻居一边晒太阳一边做针线活。
她刚到门前,几人都瞧见她,其中有人嘀咕一句,“又来借吃的。”
桂婶大女儿梅儿拉了把自己娘,“别再借了。”
院子不大,高暖清晰听在耳朵里。
桂婶斜了眼自己女儿,冲高暖问:“暖丫头,你怎么来了,你幺弟怎样了?”
桂婶是个胖女人,总是笑盈盈,给人特别容易亲近感觉,这段时间帮他们不少。
“好了许多。”
高暖道,“我前两日见婶子拿刺绣去县城卖,所以也想绣几样,请婶子帮忙。”
“你也有绣品?”
据她所知这姐弟俩为了给幼弟治病,将家中能换钱的全卖了,就剩下那搬不动的老房子。
“还没有呢!”
高暖道,“提前过来绣几针,让婶子给我瞧瞧能不能卖得出去。”
梅儿又嘀咕一句,这句很轻,高暖没听清,从旁边人的表情看得出,应该是取笑的话。
桂婶拍了把自己的女儿,笑着招手道:“外头有风,到这边晒太阳说话。”
高暖走进去,桂婶小女儿莲儿从屋里提了一个小木凳给她,热情道:“暖儿姐,快坐。”
高暖道了声谢,目光扫了一圈妇人和女孩,手中或是刺绣,或是在做家里人穿的鞋子、衣裳。
她礼貌地一一打招呼,几位妇人敷衍应了声,女孩们只看了她一眼没搭话,继续忙手中的活计。
桂婶从身旁绣筐里翻了一个绣棚递给她,“我也不知道你绣活怎么样,你就绣朵花儿我瞧瞧吧,什么花儿都行。
若是真能卖钱,最好不过了。”
绢布上原是要绣桃花的,但是有几针绣错了,还没有拆。
梅儿笑着说:“城里绣铺挑得很,不是什么样的绣品都要的,就是要了,绣得不好也卖不到什么钱。”
高暖点头应了声。
莲儿挤兑她姐姐,“暖儿姐就是县城里头的,能不比你知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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