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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月白的衣袂拂动,步履轻快地走出门去。
夜幕低垂,齐王府内无数盏石灯同燃,照亮竹林之间的鹅卵石小径,也照得那月洞门落了犹如半月般的影子投在地面。
丹玉提着灯笼跟在谢缈身后,才回琼山院,便瞧见书房内的灯火将一人的影子映在了纱窗上。
“小郡王……”
丹玉停下来,忙唤一声。
谢缈瞥了一眼纱窗上映出的人影,他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,“你下去吧。”
丹玉垂首应了一声,转身便走。
谢缈走上阶梯,单手推开雕花木门,他面无表情地抬头,正望见那临着灯火,坐在他的书案后的那一道高大的身影。
那中年人一身玄黑织锦圆领袍,梳得尤为规整的发髻上戴着狰纹金冠,眉眼英气坚毅,即便眼尾添了些许皱痕,却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俊朗风姿。
“放下。”
谢缈看清他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本游记,便淡声道。
男人闻言,翻页的手一顿,微掀眼帘看他,“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?”
虽是说着这样的话,但他看起来倒也没有半分生气。
“昨夜的家宴是为你准备的,你倒好,天擦黑就跑去裴府,到今日才晓得回来。”
男人将书随手搁到案上,衣袖处的金线浪涛滚边在灯下闪烁着细微的光泽。
谢缈迈着轻缓的步履,走到一旁的罗汉榻上坐着,黑乎乎的风炉上熬煮着一壶茶汤,他慢慢用竹提勺舀进玉盏,“都快办丧事了,父王您还有心替我准备家宴?”
谢敏朝站起身来,走到他面前,顺势夺了他手里的玉盏,一撩衣摆在他旁边坐下,抿了口茶,接着评价道,“有些苦了。”
随后,他瞟了一眼那简陋风炉上形状不显的两团颜色,“去麟都的这么些年,怎么学了些捡破烂的习惯?”
谢缈微微一笑,“是在东陵您的旧王府里捡的。”
谢敏朝挑了一下眉,“这么说这东西还是我的了?那一会儿我得带走啊。”
“您带不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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