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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瑾玉身法快得他数次反应不过来,上一秒他才看到有其他杀手冲过来,下一秒就吃惊地看着顾瑾玉掠到四五步开外,他用耳朵听到的比顾小灯用肉眼看见的要快上几倍。
数十次闪转,顾瑾玉把葛东晨一圈人引到了近处,顾小灯又听到了他身上传来细微的金属转动声,混战中直觉瞪大眼睛,倏忽间看到顾瑾玉骤然反刀一瞬划破右臂的布料,缠在胳膊上的漆黑玄链就这么森森显露,像一条黑蛇盘旋。
顾小灯本能地闭上眼睛,耳边听到厉风和一圈痛嘶,心脏简直像是挤压到顾瑾玉的后颈去了,他在砰砰狂窜的心跳声里再睁开眼睛,正见到那把玄刀缀着玄链携风轮转着劈过来,顾瑾玉听着风声准确地收刀回握,刀尖就闪着寒光横在顾小灯眼前。
“!”
顾小灯后仰几分,他不会品鉴兵器,只觉得这玄刀长得很凶,刀身寒亮不沾半滴血,刀型说不出的流畅漂亮,握在顾瑾玉手里翻倍地凌厉凶悍。
顾瑾玉感觉到吓到他了,迅速转刀点地,侧过脑袋来蹭了一下他的脸。
顾小灯刚想笑,就看到不远处的葛东晨捂着左肩起来,方才他怕是被玄刀劈斩出不小的口子,衣襟向左裂开,血滴滴答答地流下,月光照到他那赤露的左肩,顾小灯看到一大片红绿交错的刻纹。
他忍不住想到了在引蛊札记上看到的附上蛊,葛东晨曾说他种了这蛊七年,顾小灯便知道他身上一定充斥着特有的蛊纹,像一棵古怪的树一样,纸上记载道,来日他死之时无全尸,身销髓化,融化之处会长出一株新树,山中来而往山中。
他只是没想到葛东晨身上的痕迹已经那么密、那么深。
葛东晨像不知道疼一样,感应到他的视线,血淋淋地朝他笑。
他提剑而来,顾瑾玉靠听声再对战,两人近处僵持时,顾小灯看到他那左肩的蛊纹像是活了过来,涌到裂开的刀疤处,翻开的血肉肉眼可见地慢慢愈合起来。
“我说过不管你怎么打我,只要阿吉在我就死不了。”
葛东晨看向他,“小灯,来我这儿,我……”
“王八念经我不听!”
顾小灯埋头缩在了顾瑾玉背上。
玄刀飞速斩击,葛东晨撤退避开锋芒,身上又多了刀疤,呼出一口浊气后,继续不要命地上来。
不会死不怕疼的葛东晨难缠得让顾小灯害怕,他嗅了一通顾瑾玉,在两方避让锋芒的间隙里用气声问他:“森卿,你身上有没有伤口?不要骗我,有就点头。”
顾瑾玉用左手摸摸他的腰,侧首摇头,提刀对准月色下的葛东晨,手上玄链扬起割风一样的金属声,威压浓重。
顾小灯舔舔唇齿,两腿将他夹得更紧些,搂紧他的脖子低头咬住
()
自己的食指。
玄刀银剑再相击僵持时,顾小灯涩然的舌尖默念了声什么,随即毫不犹豫,冒出血珠的手拍了一下葛东晨的左肩。
葛东晨的脸急剧苍白,左肩的蛊纹疯狂游走,当即被察觉异样的顾瑾玉抓住机会踹出老远。
顾小灯抱紧顾瑾玉不去看他:“森卿我们走!
杀不掉就不要理他了,他疼得爬不起来的!
()”
顾瑾玉也不恋战,背好他转身就走,许久不见的花烬长啸着飞来,顾瑾玉听着它的指引,毫无凝滞地穿行。
顾小灯来不及擦掉手上的血污,只在风声里听到身后沙哑的嘶喊,他的名字就这么一声声回荡在夜里。
长夜过半时,顾小灯可算是到了安全的所在,在顾瑾玉背上见到了恍若隔世的故人们。
奉恩和奉欢都穿着劲衣武服,身上一股硝烟味,奉欢脖子上还挂着个千里目,两人不知道在暗中接应了多久,看到他们回来便围上来,王爷公子地叫个不停。
顾小灯没想到会在南境看到他们,激动得两腿挂在顾瑾玉腰间蹬起来,熟悉的暗卫们各守方位,站在原地兴奋地举手狂挥,目之所及的大家都灰头土脸但精神奕奕,只有吴嗔抱着个瓮干呕不停,忽而开心忽而难受地左右横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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