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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蹊又默默地转回脸,谢国舅若是此时在场,一定会激动到老泪纵横吧,不学无术的小儿子忽然蹦出来那么多成语,简直是祖宗显了灵。
“谢公子谬赞。”
纪北临面无表情,“既然来了,自然是要听一曲才不枉此遭,不知纪某可能有幸听的一曲?”
琴师慌忙站起来对着纪北临拱手施了一礼,“在大人面前献丑了。”
说罢重新坐回去,兀自镇定地压着琴弦,手心早已浸出了汗。
他也不知为何,总觉得眼前的纪大人似乎对他怀有敌意,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。
琴弦一动,琴音流出。
世家大族的嫡子嫡女,琴棋书画自然是必学的东西,温蹊虽说对这些算不上太感兴趣,却也是略通音律的,故而不难听出一首曲子了有好几处错了调。
狐疑地看了一眼纪北临,只见他似乎是专注地听着曲子。
真是奇了怪了,这琴师平日里为这么多贵人抚过琴,不至于因为见到一个鸿胪寺丞而紧张吧?目光稍偏一些,温蹊看见谢嚣双手捧着脸,双眼不错地看着纪北临,一双酒窝甜腻腻的,像极了上辈子温蹊看到纪北临的样子。
温蹊惊恐,有点毛骨悚然,只能喝口茶压压惊。
边上骨节分明的手复又替她重新斟了一杯,温蹊的目光从茶杯里浮沉舒展的茶叶移到那张白玉温润的脸上,不期然撞上他尚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,温柔贪恋,转瞬即逝,犹如水月镜花。
温蹊还以为自己眼花,再看向纪北临,他依旧是平日里见到的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,一转眼,突然看见谢嚣钦羡的表情,大眼睛闪亮亮地盯着纪北临斟的茶。
温蹊轻咳了一声,以袖遮脸,啜了一口茶。
一曲毕,琴师战战兢兢地看着纪北临,纪北临并未理会他,侧首偏向温蹊,呼出的气息带着茶香沾湿的温蹊的耳廓,“县主觉得此曲如何?”
温蹊浑身一颤,无措地抬头看着纪北临,却见他眼底清明,不免觉得方才是自己多了心,其实纪北临方才的动作是无心的吧。
“还,还好。”
温蹊扣着凳子往后挪了挪,垂下头不敢看他。
“县主,这哪里好了?连拍子都乱了,就这样的琴技还好意思拿出来混饭吃。”
谢嚣翻起白眼,宽袖被他舞地哗哗响,“滚滚滚,什么货色也配给爷弹曲儿。”
琴师自来了君山庄一直被各处贵人追捧,自矜高傲,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,偏偏对方又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,一点惹不得,只能咽了一肚子气,连礼数都忘了,抱着琴面色铁青地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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