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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史慈说:“不明白吗?信简是幌子,他把我搬出来也是幌子,都是为了让你们知难而退。
他没想到,你们连顶头都尉的信件都敢截留。”
吕蒙却摇头:“可你为什么要摧毁信简?”
太史慈盯着他看,但吕蒙毫不畏惧,只是平静地对峙回去。
“仅仅想表明决心。
我没有什么理由要隐瞒这一切,也得不到任何好处。”
太史慈重新回到案桌背后,稳稳坐下,“诸位想想,这里有价值的东西,只有这些宝物。
如果我想得到它们,就不能伪造一个曹操把它们送来的故事,因为我只能公开拒绝,再将它们送给孙将军。
相反,如果没有这个故事,对我们而言反而简单。”
“所以,这件事情不会是我干的。”
太史慈总结道,然后就端起铜爵,轻轻闻着酒的香气。
军帐里一片安静。
每个人都各有想法,也许是没有人能理出个线头来,也有可能只是没有说出口。
刘基这时候终于明白,哪怕是在孙军内部,也一样是暗流涌动。
吕蒙为什么总想躲在幕后,也不仅仅是想要避嫌,也许还藏着更深的目的。
至于刘基自己,也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:
他的猜想,还没有跟别人提起过。
而司空府公文造假,其实正好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,那就是这些明器根本不来自于兖州,而是来自于他们脚下的这片扬州海昏城!
太史慈的猜测虽然听着合理,但是仍然充满疑点。
毕竟那不是普通文书,而是司空府公文,无论是多普通的一卷,也不是寻常百姓能偷到手的。
要是只为了一路上的瞒天过海,那准备难度也太大了。
但是,只要有这么一卷印简,那就几乎不会有人能想到这些器物来自南方,这才是最能迷惑人的地方。
这个动作真正的意义,就在于掩盖宝物的出处!
所以,这批宝物一定不止这么简单——虽然眼前看见的这些,已经价值巨万,可对于这么复杂的计谋而言,还是显得分量不足。
它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未见天日。
难道说,明器还不止这么简单?
隐藏宝物出处的人,又有什么目的?
本就出自南方的器物,为什么一定要往北方去转一圈,再改头换面地回来?
一个问题压下去,一堆问题浮起来,咕噜噜冒泡,倒像是每人案上染炉温着的肉汤。
滋————
一缕缓慢悠长的喷汽声,热气腾腾,晕开了寂静。
太史慈往酒甑下面的铜釜里加了水,“咔”
一声放下铜勺,又再次端起酒爵,和大家说:
“再不吃,再不喝,多好的珍馐都浪费了。
都怪我这个主家招待不周,先敬在座每一位三杯,各位,问题是永远想不完的!
请落座吧。”
说完,一仰头,便干了一满杯酒。
酒滑下咽喉,就像一把钢刀刺拉拉从嘴巴一路切到肚皮,然后就是火树开花,炸出满腔满腹一蓬蓬的热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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