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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妈妈出马,你说呢?”
田婀娜解释:“娘姨偷的,替她相好还赌债。
这一闹闹了半个时辰,好容易妈妈回房安置,以前从良出去的姐姐又找她,哭诉丈夫用她的钱发家了,也变心了。
哼,连个男人都拿捏不住,一个个废物点心。”
田婀娜歇息后,赵野在她书房看书画用饭,午后下楼逛,逛进了厨房。
彼时厨房忙过午饭,轮值的厨子和杂役仆妇闲了下来,没回下房休息的人大多聚在此处闲磕牙。
几个与赵野一块儿长大的男下人拉着他叙旧,偶然提起北里新闻,不外乎姑娘或小倌从良、梳弄、姘戏子、敲竹杠,以及被敲竹杠……
黄昏时分,赵野走进天香阁楼舍后方一座院落。
庭院一角,一株梅树虬枝铁干,绿叶成荫,他经过时,驻足看了一会儿才进房。
这院落一排叁间房,一进明间堂屋,鼻端便飘来幽幽兰麝香气。
屋里绣帘锦毯,满堂红木百宝嵌家具,枣红的桌几椅子镶嵌螺钿玉石,入目金彩珠光,几件淡雅瓷器古玩不着痕迹摆设其间,雍容气韵彰显无遗。
赵野挑帘进了寝间,屋内一样满屋红木家具芙蓉帐,瓶花玩器却一件皆无,仅仅一角花几上搁了一盆紫藤盆景。
紫藤盆景花期未至,但养得极好,树姿蟠扎盘旋,满头青翠。
寝间隔扇门对过尽处,一个妇人坐在靠壁的妆台前对镜梳妆,身姿窈窕,背脊笔挺,腰圆大镜将她的容颜映入门口的赵野眼帘。
女子叁十来岁,相貌端丽,眉宇间一股书卷清气,神情却萧索疲倦。
她慢挑斯理由首饰匣挑了一支白玉簪插上,对镜一瞥,见赵野立在身后,剎那笑逐颜开,脸庞添了许多生气。
“妈妈。”
赵野俯身抱了抱女子。
薛妈妦抬手拍拍他的头,轻声细语:“好孩子,什么时候来的?”
赵野应答,仔细端详薛妈妈,“妈妈,你清减了。”
“是吗?”
薛妈妈不以为意笑道:“近来事多,忙瘦了。”
她转身拉着赵野,上炕对坐嘘寒问暖。
赵野由怀里掏出一方包好的巾子,递给薛妈妈。
“我媳妇说白住您的房子过意不去,这几日赶着绣了几条帕子送您。”
“这孩子有心了,”
薛妈妈问道:“她在京城住得惯吗?”
“住得惯,”
赵野忍不住微笑,“就是每天买菜肉疼。
在乡下遍地野菜,她还弄了菜圃,吃都吃不完;在京城,瓜果菜蔬样样得花钱。”
薛妈妈道:“那孩子既然肯种菜,要不这么着,你们把后院空地辟作菜圃。
那地方大,只作晾衣服用,原就可惜。”
“好,我家去跟她说,她肯定开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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