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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实话跟你说,这趟来是你阿翁和狄家老公爷的意思,等他把手头的事收拾妥当,便一同回中州完婚,日子都定好了……”
谢樱时只觉脑中“嗡”
的一下,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明明已经退了婚,怎么现下又要回中州完婚?而且还是外祖和狄家的意思。
她想不明白,但隐觉这话十九不像是假的。
皇甫宓不是自己,若没有父母之命,断然不会轻易跑到这蛮荒烟瘴的地方来,如此大张旗鼓的架势也是明证。
她那颗心慢慢往下沉,又像被针戳刺,扎痛得浑身发僵,手在袖筒里攥着,却有些无力握紧。
秦烺说得没错,这从头到尾本就是她的一厢情愿,但两个人若要在一起却不是你情我愿就行的。
在她还没想好如何顾忌别人的感受时,自己编织的美梦就已经被轻易撕得粉碎。
或许是面色掩饰得太好,皇甫宓并没瞧出异样,口中依旧絮絮不停:“回头你再见着的时候不用那么生分的喊什么‘狄将军’了,早一步叫姨丈,不碍的。
以后有了这层亲缘,他对秦家小郎君定然也会多加提携。”
谢樱时站在那里,蓦然觉得自己很可笑。
从退婚到现在又要成婚,这中间绝不是天,更不是几句话能定下来的,凭狄烻灵通的耳目,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么?或许,他早就知道。
若是这样,那晚他还来抱自己做什么?大约还是秦烺说的那样,他只是一时沉迷,又看自己如此主动,所以情不自禁。
其实在他眼里,自己跟那只猫儿也没多大差别,无聊了逗弄两下,解个闲闷,过后根本不会在意。
既然如此,那也就罢了。
皇甫宓似乎还在说,但谢樱时半个字也听不进了,心中的刺痛已经变得麻木,释然叹了口气,望着那张眉飞色舞的脸,挑唇轻笑:“那我这里,就恭喜宓姨和姨丈了。”
黄昏,残霞如血。
日头像疲累已极,不堪重负,一点点瘫落到山脊下。
阿骨策马立在辕门外,时不时翘首望向西南方天地相接处,捶手咂唇焦躁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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