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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忠小心翼翼地涂完了一圈,突然起了些试探的心思。
他不说话,只将手伸到卫嬿婉面前。
卫嬿婉一时没反应来,愣了愣,随后就将另一只手递了过来。
他心里满意地乐了,面上却不显,只认真低头抹药。
那红穗白顶的太监帽,一穗穗分明,像是认真打理过,没有青茬儿的下颌藏了一半在帽子底下。
进忠大概净身入宫得晚,蓝色的高领里还能隐约瞧见不明显的喉结。
感受到人在自己手腕处轻柔的动作,卫嬿婉轻咳了一声,“你有心了。”
“行了,主儿安置吧”
进忠擦完药将小盒收回袖子里,站起来准备扶卫嬿婉。
谁知卫嬿婉将手搭在他小臂后,突然施力向下压了几寸,“等等…”
进忠不得不弯下腰,高度恰好与炩主儿平视。
只见炩主儿张了两次口,才问道“你还记得本宫那个红宝石戒指吗?”
“炩主儿怎么好端端想起它了,”
一提起这戒指,进忠便心中不快,说话间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,“莫非不睹物也能思人。”
“你胡说什么呢,”
卫嬿婉嗔他一眼,继而说道,“本宫怀疑,它许是被愉妃拿去了…”
凌云彻死后第二日,进忠换了班满身喜气地去了永寿宫,瞧见炩主儿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没了更是高兴,只以为人死如灯灭,这是彻底放下了。
谁知这主儿立即给自己一当头棒喝——“那戒指,我还他了”
。
当时他只恨不得去乱葬岗将凌云彻的尸身刨出来,鞭挞一遭再剁碎了喂狗。
那是什么物件儿,里面刻的纹样若是被旁人知道了,永寿宫的脑袋有一个算一个加起来都不够掉的。
这东西她不毁了,反而还日日带着,如今干脆还回去,生怕自己过得舒坦。
“奴才早就说过那东西碎了扔了最好,您偏不愿意,难道还意外会被旁人拿走吗?”
进忠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反应,说道。
卫嬿婉却被说得有些不大自在,起身想去床榻上坐着,进忠立即托着她的手跟上。
“本宫只是不想亏欠他的。”
到底有求于人,卫嬿婉坐下后解释了一句,才问,“我们若紧咬着皇后和凌云彻之事,必会将愉妃逼急了。
你只说,可还有什么办法防备着。”
听了这话,进忠又气又笑,自己本还疑惑,怎么今早想杀自己,一个时辰前也还说着一拍两散的话,入了夜再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。
原来是有事相求。
炩主儿对自己,就差将“利用”
二字写脸上了,用得到时,便匆匆服个软了事,吃准了自己从前那句“奴才心里有您”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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