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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炷香的时间前。
腰间骤然加强的力道让卫嬿婉险些站不稳踩上进忠,却也明白他并不是真的打算和自己鱼死网破,于是放柔了语气,“本宫当然舍不得你死,可这是皇上下旨,本宫也着实没办法。
那进忠,你打算如何?”
不舍得我死,进忠心中冷笑,只觉得她的话当真信不得,他脑子里明明白白地记着那句“本宫比任何人都想让你死”
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淋雨的小白兔原来变成了狐狸。
“您带我去见皇上,”
进忠拿着发钗在卫嬿婉白玉般的修长脖颈上划动,瞧得人有些血热,“奴才自有办法活命。”
感受到发钗的移动,卫嬿婉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一下,她立即吩咐王蟾开门。
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,没有窗纸阻挡的,屋内便一下亮堂起来。
可进忠已经在这昏暗屋子里待了许久,这光刺得他一时间睁不开眼。
在屋外面杀人可不好看,进忠明白炩主儿这是应下了,索性松了手,将发钗收进袖子里,往后退了半步,躬身道,“炩主儿先请。”
绑手的绳子本就系得不紧,进忠这头松手,它便径直落了地,在地上散开也发不出什么声响
卫嬿婉看了他片刻,似要把此时进忠的模样刻到骨子里,进忠也不动弹,仍是躬身的模样,这个角度只看得见曦光透过睫毛在他眼前打下一片阴影,将他的眼睛遮了个严实。
直到春婵小心翼翼地问了声“主儿?”
,她像是才回过神一般,整理了衣裙,又恢复成皇贵妃的派头,向屋外走去。
见人向前走了,进忠才直起身子,活动了一下筋骨,拾起帽子跟上了。
李玉受皇后牵连被打发去了圆明园,此时已不在皇上身边伺候,是进保守在门外。
原本瞧见了皇贵妃是要进去告知皇上的,可他定睛一瞧,那跟在身后的太监竟是进忠,动作便有所迟疑了。
他礼数周全地请了安,问道“娘娘这是…”
“本宫有要事禀报皇上,还劳烦公公代为通传,”
卫嬿婉抚平袖子上的一道褶皱,眼神突然带了些狠厉望向进保,“若是迟了、耽误了,本宫唯你是问。”
进保虽忠于李玉,却不像李玉那样向着皇后,无关李玉时,总还是恪守着规矩公事公办的。
他略作思索,便应了声是进去通报了。
趁此期间,进忠暗自打量门口。
如今进保算是顶了李玉的位置,但他一心向着师傅,私下并未像寻常太监般收徒收儿子,因此跟着他的竟还是自己的两个小徒弟。
如此算来,自己就算不能回皇上身边伺候,也还是说得上话、有眼睛的。
未过多久,进保推开门,向外说道“娘娘请吧。”
王蟾和进保在门外一左一右侯着,卫嬿婉让进忠在外殿等着,先行领了春婵进去。
黄釉的镂空香炉里焚着龙涎香,乾隆正品着茶观赏前朝真迹,瞧见卫嬿婉进来刚要行礼,他招手道,“免礼。
来,陪朕看看这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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