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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欢殷勤地应酬着,忽见一个玄衫球员,只向隔壁茶摊子上一坐,买了碗茶水,静静饮着,虽也笑盈盈地望着这边,却并不来取鸡爪。
“郎君可是不爱吃鸡脚?”
姚欢上前柔声探问。
她深知做买卖最忌不敢开口,见到对自家产品看上去不感兴趣的食客,问问又怎么了?更何况,这郎君面相温善,看着比曾纬、高俅小上好几岁,在场上灵活而不凶悍,若冲撞狠了,还向对手抱拳告罪,颇为斯懂规矩。
少年郎听姚欢打问,忙将茶碗放下,彬彬有礼地向姚欢道:“娘子家的小食色香俱佳,只是,只是在下向来茹素。”
曾纬此时亦走过来:“欢姐儿,这位宇郎君,虽未皈依佛门,吾等却都晓得,他荤腥不沾,已有数年咯。”
姚欢心道,原来如此,倒看不出来,这少年不吃肉,踢起球来劲头却不小。
又听那少年主动自我介绍:“在下宇黄中,字叔通。”
啥?宇黄中?那不就是靖康之难后、于南宋初年毅然北上出使金国的社稷名臣宇虚中?高俅,宇虚中。
一下子就打卡了两个史上重量级人物,还顺便把一整车鸡爪都卖了,这趟顶着酷暑出来搬砖,值!
姚欢心中欢喜,眸中晶芒闪闪,颊边两朵原本是热出来的红云,因了心情激动,越发绯色动人。
曾纬瞧着她,一时间竟舍不得挪开目光。
那宇黄中毕竟岁数小些,又是世家公子出身,怎会如高俅那般会察言观色。
他浑然不觉曾纬的微妙神色,认真地问曾纬:“四哥去驸马都尉园子里赏画时,可否带上愚弟?”
曾纬方醒过神来,笑道:“当然。”
高俅与这般贵胄子弟混得久了,深知卑卑喏喏地腔调反倒教彼等不喜,遂也凑上来道:“驸马爱画,山水尤甚,宇郎君擅用秃笔勾画层峦叠嶂,正该去看看那幅雪景山水图。”
曾纬睨他一眼,道:“先莫论画了,高鹞子,你今日未骑马,我便派你个差事。
这一车子鸡脚,就数你吃得最多,你便帮着我侄女,把她的食车推回饭铺去。”
高俅的主意(下)姚欢咂摸着,高俅对曾纬,言语间又像主仆又像兄弟,因而也不拒绝曾纬的提议,倩倩然一福,向高俅屈膝道谢。
忽地,她又想起另一件事。
那件事,本应刚才就说起,但也不知怎地,她一见曾纬,只觉如凭湖临风,悦目舒神,竟浑然忘了此前在曾府的骇人经历。
“四叔,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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