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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樱时看他把鞍具绑回马背上,眨巴着眼睛问。
狄烻没立刻答话,把腹带束紧,牵马走了几步才道:“走得慢些,不出远门,能将就用一用,这衬皮用得年头久了,最好还是换块新的。”
“那就好,若不是郎君,我今日真不知该怎么办了。”
她欢然道谢,发现对方幽深的眸又凝在自己身上,仿佛暗含深意。
果然天下男子都是一样,见了貌美的女子就管不住自己那双眼珠子了。
谢樱时不喜欢被人这般逾礼地盯着瞧,尤其这人貌似平静的眸色中还暗蕴着深沉,叫她猜不透虚实。
“哦,那个……我今日出门太急,身上没带什么东西,不知郎君府上何处,明日我遣人送谢仪过去。”
谢樱时打破沉默,却有点语无伦次。
“不必了。”
狄烻微蹙了下眉,目光从她脸上移开,声音依旧平淡。
“那,你……”
谢樱时杏眸随着他下移的目光一垂,才发觉那件披风还在手里,正被自己紧紧捂在胸口。
“袍子给我。”
她闻言耳根一热,像个犯了错的跟班长随,赶忙双手捧了过去。
狄烻拎着衣襟,展旗般在半空里一抖,披上肩头,双手抻了袖子,略略束了下系带,跃上自己的马,沿路而去,再没有看她一眼。
谢樱时站在那里张望许久,直到那背影隐没在巷尾,也没弄明白他最后是喜是怒。
她吁了口气,不由自主学着对方的身手跃上鞍具,策骑一直走上正街。
那马果然安安稳稳,没再撂一下蹄子。
相比占地广阔,僻处幽静的永昌侯府,秦家在中京的宅邸正位于东城闹市,地方也不大,只有三进院落,但奢华精致却丝毫不落下风。
“寒门莫望谢氏女”
,这话在大夏朝人尽皆知,就连寻常官宦家想与广陵谢氏联姻也是痴心妄想。
然而当年谢家的幺女,也就是谢樱时的小姑偏就破了这条规矩,一心一意嫁了个外放的五品小官,引得京中无数人唏嘘哗然。
不过,那位姓秦的小官却也不是等闲之辈,数年间就从小小知州做到了盐铁、度支、户部三司制置使,后来更位列宰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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