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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胡伶人正在阴阳怪气道:“你周朝有什么?我东胡有二太子萧易,骁勇善战,攻城略地不在话下!”
大周伶人却道:“我们有西京三公主福嘉殿下,容颜娇美,和亲可换三镇。”
太子脸色一变,气道:“什么话都敢拿来戏谑?谁写的戏文?”
宣徽使连连摆手:“哎呀,不是老朽。”
那大周伶人从容笑道:“太子莫气,若是今日必有一死,也让奴家把话说完再死。”
李亨脸色也不好看,袖子一挥,冷脸道:“继续。”
二伶叩谢,舞乐齐奏,继续演起来。
东胡伶人道:“福嘉殿下唯妇人尔?我东胡自有利器敲棒!
精铁所铸,敲铁如泥!”
“你有敲棒?”
大周伶人笑嘻嘻翻了个白眼,把脑袋凑近那人,顶了顶他的胸膛:“我有天灵盖,固若金汤!”
“哈哈哈,”
一片难言的寂静中,李亨带头鼓掌:“有意思,赏。”
蔡玉集颔首,立在台下的小黄门敲锣一声:“赏!
绢丝五匹!”
两个伶人谢过退场,太子抿着嘴沉默良久,才上前道:“阿耶……”
李亨冷笑一声,捏着青瓷酒盅:“和谈谈得,百姓嘴里就说不得了?若我真的将女儿嫁出去,将边疆割出去,还能堵得住悠悠众口?”
说罢“砰”
地一声,贯满怒气将酒盅掷地,瓷盅碎了满地,蔡玉集一惊,当即跪扣:“陛下息怒……”
在场重臣齐齐跪下,一时间而观鼻鼻观心。
李亨垂目四瞥,拢了拢玄色金线龙纹广袖,面如凝霜道:“商议了两三天了,有人拿得出手两全其美的法子吗?”
太子朝兰烽使了个颜色,起身道:“儿臣以为,还是要打。”
曹枢使掀起眼皮,缓声道:“太子殿下年轻气盛。”
他呵呵干笑一声:“可军费糜多,何处而来,环庆路一盘散沙,新将领难以服重,难道要把并州的那几个兵痞临时调过去吗?”
太子歪过一张秀气的脸,看他道:“东胡人开口要的是环州三镇,加上公主和陪嫁。”
他也有样学样的呵呵一笑:“孤来算一笔账,环州三镇,姑且算免费,公主……也算免费。
就他们要的陪嫁,一千名工匠伶人,五百名仙韶女乐,再加上金银钱帛,这些钱哪儿来?有这些钱,够打上小一个月了。”
白日里清算的数额,抛去丢人本身,光东胡提出和亲的馈资,的确大约是这个数目。
户部尚书摇头道:“小一个月?恐怕这打起来,三年五载,拖到国体亏空都难说。”
孔平章插嘴,油滑道:“所以就是赌,结果是哪边都说不清嘛。”
太子很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,若不是他在大皇子巫蛊案里是主谋之一,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阿姐的人。
“至于服众的将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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