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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昀芸去前院吃早饭,段莠出奇地温柔,可能是他心情好?段昀芸喜欢段莠这样,他高兴,她也觉得舒坦,喉咙流温水,流到心里的感觉。
不过,吃完饭她想到要去上学,立刻就有些抵触。
她不想看见郑思霖,郑思霖跟他的朋友说话,眼侧过来看她,笑一笑,嘴唇还在张合着,段昀芸便紧张得,怕他在跟他兄弟炫耀中午的事。
他的手印在她身体上,洗几次澡都洗不掉,热的、硬的、瘦的,郑思霖的手。
段昀芸到了学校,郑思霖比她早一点,照常地,就给她一点零食放桌上,还想在她桌边说几句话的,段昀芸始终低着头。
郑思霖说:“别让老师看见了。”
推他送来的那把零食。
段昀芸生硬地把它们扫进书包了,郑思霖握住她的水杯:“接水啊?”
段昀芸摇头。
郑思霖把她的杯子拿去,过一会拿回来,接了满的热水。
郑思霖是正常的,在别人看来,他们还是那对恩爱的小情侣,那天中午的不正常,好像是由段昀芸导致的,只有她觉得不正常,那就只是她的错误。
段昀芸伤心,以往她喜欢上学,因为在校园里她很有风光,谁都看她,低年级的高年级的,还在暗地里指着她说她怎么怎么样,不管说得好听不好听,都是在说她就是了。
段昀芸不想上学,不想看见同学,不想看见老师。
中午大课间里,郑思霖来找她问:“零食呢?”
段昀芸弯腰拿包,郑思霖先一步去拿,掏出了一袋饼干拆开,说:“早上没吃饭。”
扁扁的嘴,撒娇的样子,段昀芸心中竟然有一种异样的亲近,好像这一上午的伤心,都是为了等他的接近。
中午他们一起在食堂吃饭,下午的体育课,郑思霖只打了一会篮球,跟段昀芸在操场主席台的楼梯洞里,挨着说了一会话,他轻轻地侧过脸来吻她,脸上虚虚的绒毛,身上是潮热的洗衣粉的气味,那种有一个每天都给他洗T恤的妈妈的味道。
郑思霖的妈妈是全班最漂亮的家长,开家长会的时候,大家都争着抢着去看,那么年轻,穿裸色的长靴,柔软的毛衣,长长的卷发,闪亮的指甲,一点也不像一位高中生的母亲。
段昀芸年纪的女孩,对美丽年长的女性抱有梦幻的爱慕,好像要从她们身上找到未来的模型。
这样完美的女性,怎么会有不好的小孩?也许,他是真的想亲近她而已,甚至就像她对段莠做的,她只是单纯地想亲近他,可是太久了不得章法,才那样莽撞的。
如果她真的对段莠,那郑思霖也真的对她。
周五放假前,郑思霖跟她约好去冷饮店写作业,段昀芸答应。
晚上回去,段莠说要带她再去行山,段昀芸看他的样子,好像是要跟她做那些事,可是她周六还约了郑思霖。
段莠看她犹豫,说:“不想去?”
段昀芸说:“不是,是约了同学,周六。”
段莠说:“没关系,第二天早上让人送你回来。”
段莠说这些事的时候从没有特别的神态,好像是什么自然而然的东西。
段昀芸说:“那好吧。”
段莠笑了一下,段昀芸回去找她的角膜镜,这次说什么也要看清楚!
去行山的盘山路上,快到终点了,段莠才问:“刚才是真不想来?”
段昀芸说:“我这不是都来了。”
段莠笑道,“你该学着怎么拒绝人。”
段昀芸说:“那我下次就不来了。”
段莠说:“不来就不来。”
段昀芸说:“那你带谁来?”
段莠看着段昀芸,她天然地就做女人的姿态,或者,这仅是属于孩子的占有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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