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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班永远是最慢的,胖乎乎的班主任拿着花名册站在前面,看着手腕上的手表,“六点零一就算迟到。”
每一排大多都是固定,关系好的跟关系好的站在一起,江宁一直往后退,站稳后又有人推她,“我们是一起的,你去后面吧。”
她往后一靠撞到一个人,江宁连忙说道,“对不起。”
已经碰到了对方的手,滚烫炽热,热的很不正常。
江宁倏然回头,跟兜着帽檐的林晏殊对上视线,他的鼻梁高挺,眼睫毛很长。
这是江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,他的手指瘦长,手背上筋骨拉出一条清冷单薄的线条,一道狰狞的疤痕横在手背上,延伸到了衣服深处。
他状态不太好,皱了下眉,嗓音沙哑冷淡,“转过去,站好。”
江宁连忙转过去站的笔直,心跳飞快,有点怕他又好奇,他怎么了?刚才的碰触似乎还在,有一点黏腻,有一点热,滚烫的灼烧着她的指尖。
林晏殊发烧了吗?怎么那么烫?
他以前都站队伍末,为什么今天站前面?
她来不及多想,班主任已经开始查数了,她低着头站好。
“林晏殊,把你的帽子拿下来。”
班主任老李盯着林晏殊的兜帽皱眉说道,“真那么冷就把外套拉链拉好,拉上能要你的命吗?”
“能。”
周齐贫嘴,“头可断血可流,耍帅不能丢。”
“闭嘴吧你。”
江宁站的笔直,她后面就是林晏殊。
林晏殊呼吸出来的灼热气息似乎都会在这个严寒的早晨,落到她的肌肤上。
脊背绷直,灼灼燃烧着。
林晏殊大概是拿下了帽子,班主任往后走去。
天边仍然是墨灰色,学校的灯光照出很远。
哨声响起,队伍开始往前跑去,江宁跟着队伍缓慢的跑着,借着灯光低头看了下手指,上面一道黄褐色的痕迹。
不完全是血,还有一半半透明的液体。
似乎是伤口没好,发炎的症状。
江宁想回头看,但哨声响的急,整个队伍跑动起来。
巨大的操场上全部都是人,她不敢直接去看林晏殊,怕被人看出端倪。
林晏殊前天晚上受伤了吗?没有去医院?他家那么有钱,没人管吗?
跑完操,江宁在大汗淋漓中手指上的液体已经干涸了,原地散去,她再回头时身后已经空无一人,林晏殊依旧兜着帽,高挺身形在晨光下颀长清冷。
周齐他们几个跟他走在一起,说说笑笑。
早读结束,吃完饭有二十分钟自由时间,江宁回了宿舍。
她的书包里备有药,江梅给她备的,原本还有感冒通和退烧药。
她在江梅离开的第一个月频繁的感冒,基本上吃完了,只剩下一板抗生素和一瓶云南白药。
江宁把药塞进校服口袋,踩着心跳出了门。
她快紧张疯了,仿佛在做一件出格的事,可实际上又没有错。
林晏殊若是受伤引起发烧,妈妈说很严重,会要命。
隐秘不为人知的心思像一只野兽,在她的心底张牙舞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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