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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与春巧说了一声自己要出去消食,让春巧也好好休息一番,才慢慢呼吸着房间外的空气,往外走。
这些天,她总感觉身上寒气很重,腿也一阵一阵地抽疼,她闲下来坐着时疼得更加明显,现下她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着,倒是没那么难捱。
她打着一把浅红色的茶花伞,漫无目的地在燕家四处穿行,看仆人忙忙碌碌地来回搬着行李,或是花园池中的红鲤跃出水面翻腾。
回到燕府就躁动不安的心慢慢静下来,她在池边驻足,看着水里的鱼儿排成一列摆动着前行,偶尔转几个弯时,后面的小鱼落伍,又急忙扭动着身躯跟上。
她看得出神,没注意到身后悄然靠近的人。
被推下水时,她立即回头想看清始作俑者,可他带着长长的黑色兜帽,天色又暗沉得厉害,雨落在那人晦暗的面色上,更加令人难以分辨。
池里的鱼儿被惊得做一锅乱粥散去,她被呛了好大一口水,忍着腿上的疼痛,挣扎着游到岸边时,那人已没了踪影。
浅红色的伞飘在池面上,被白色的鱼儿戳了戳,又推远了去。
茶梨浑身湿透,在蒙蒙雨雾中惊魂未定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,心下冷了半分。
燕家没一个她完全信得过的人,还时不时要经历这种憋屈的事,何时是个头……
感受到自己头顶上的雨被遮挡住,她红着眼睛抬起头,看向为她打伞的燕晓池。
他皱着眉头,一只手在伞柄上攥得很紧,面上是万般不愿替她撑伞的阴沉。
“看你太可怜了才给你遮雨,没别的意思,”
他的语气算不上好,还带着丝毫不怜香惜玉的烦躁不耐,“你要在地上坐多久?”
“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吗?”
茶梨冷静了些,抬手擦了一下脸颊边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,问他道。
燕晓池眉头皱得更紧。
“什么看到了什么?我只知道,你再不起来,我就要走了,没空和你在这里掰扯。”
茶梨见他浑身不自在的样子,原本想识趣地起身,又被心里难受的情绪压下了动作,她垂眸,眼睫上的水珠颤抖着落到地面的水洼上,带起小小的涟漪。
燕晓池抿了抿唇,心狠地退后一步,将伞从茶梨头上移走,看她重新被淋进雨里,全身湿透的狼狈模样。
她抬眸看了看飘飞的雨滴,又接着低头抱着双膝沉默。
四周除了雨声没了其他的声音,茶梨盯着飘得越来越远的茶花伞,在心里轻叹了一个口气,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打算起身离开。
眼前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她的手腕握住,拉着她从湿冷的地上起身,她被带得踉跄了一下身子,懵懵地接过燕晓池递来的伞。
“惯会装出一副可怜样。”
“你也就这点本事了。”
被嫌弃地说了两句,茶梨不明所以地看向面色不善的燕晓池。
他“啧”
了一声,转身往一旁的池边绕去,脱下鞋袜拿在手里,踏进水池去够已经飘得离岸边不远的茶花伞。
水面没至他的腰间,有接着往上的趋势,他将已经沉了一点的伞从池面拿起,倒了倒里面的水,接着撑着池子的边缘起身,回来将收好的雨伞递到她手里。
细线般的雨被风吹得斜落进池中,与凑过来摆弄鱼尾的红鲤一起,在水面上激起一阵又一阵涟漪。
茶梨高高举起手给用袖子擦着脸上雨水的燕晓池撑伞,被他不善地垂眸瞪了一眼,她笑得手有些不稳,伞尖在他后脑勺轻轻刮蹭了一下。
燕晓池一边拧着衣摆上的水,一边没好气地斥她道:“没长眼睛,手也发育得不健全?”
茶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最后连道几声:“我的错,怪我……”
燕晓池哼了一声,一副“当然是你的错”
的姿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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