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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,秦淮胸中涌出一股不知名的苦涩。
他有些委屈,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,于是只能笨拙地背过身去,用力揉了揉眼睛。
秦家驹大概是太久不做家务了,只是洗个碗的功夫,就摔了一只盘子。
瓷器碎裂的声音在这难得和谐的夜里显得那么刺耳。
秦淮和秦漾闻声冲进厨房,就见秦家驹正背对门口蹲着,手上拿着一块抹布,慢腾腾地隔着抹布捡起地上的碎片。
不知道是不是视角的缘故,他的背影居然有些佝偻,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体态。
听见身后的脚步,秦家驹转过头来,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,说道:“唉,手滑,不小心把盘子给打碎了。”
说罢,他转回身去,继续闷头清理地上的碎渣,无奈地自嘲了一句:“真是年纪大了。”
秦淮上前,想帮忙,但秦家驹很快抬手制止了他,道:“你们俩歇着去吧,摔得不算很碎,我一个人收拾就好了。”
秦淮垂眸看了一眼地上那只四分五裂的盘子。
除了几片形状清晰的大碎片,其他几乎全是小碴,既容易割破手,也容易不小心将碎末嵌进肉里。
他没有戳穿,而是按照秦家驹的指示,拉着秦漾退出厨房,回客厅里坐着了。
良久,秦家驹才从厨房出来。
他将双手在衣服上用力抹了两把,借此擦干手上残存的水珠,而后径直走到玄关处,换好鞋,转过头来说:“老爸出去抽根烟。”
他的脸上还是那一副平和的笑容。
说罢,他背过身去,重重拧下门把,推门走了出去。
外头劈里啪啦的雨声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忽然变得聒噪难忍,又在门再次关上的那一刻被隔绝在外,轻了大半。
秦家驹走的时候既没有带遮雨的伞,也没有带回家的钥匙。
秦淮觉得不对劲,连忙站起身来想要跟出去,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。
秦漾问他:“你要去哪儿?”
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担忧,似乎是对一个人待在家这件事感到忐忑不安。
秦淮放心不下她,但也放心不下醉了酒还在雨夜中独自外出的父亲,不管怎么说,让秦漾待在家里总是比带她出去更安全一些的。
想到这里,秦淮说:“爸爸没拿伞,我去给他送伞,很快回来。”
听到他最后的那一句保证,秦漾总算松开了手。
她妥协道:“那你们要快点回来。”
外面的雨下得是真大,雨点疾得像从天上垂下的粗线,密密麻麻的粗线交叠成一片,连成一张阻碍视线的网。
尽管秦淮追出去的还算及时,但透过这瓢泼大雨左右张望,什么都看不清楚,更不用提看见秦家驹的影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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