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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裕生了退却之心,悄悄使个眼色给母亲邹氏:“事关重大,我们母子二人却得再思量一二……”
仆从笑了,被他给逗的。
他招了招手,立时便有人近前将金家母子拿下:“你们当这儿是什么地方,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?你们又当朝廷三公是什么人物,由得尔等说长道短,搬弄是非?!”
金裕见状不好,马上俯首做低:“这位小哥实在是误会了……”
仆从二话不说先给了他一脚,金裕痛呼一声,后边的声音就跟被剪刀剪了似的,尽数截断在地。
仆从叫人暂且将金家母子看押,自己则入内去向耿彰回话:“那姓金的果然行迹不轨,见状便要逃走。”
耿彰经过的事何其之多,立即就明白了金裕母子的打算,不由得勃然大怒:“那个混账王八蛋犯在石筠手里被革了功名,又来找我做筏子替他出头?!”
耿彰打出娘胎之后,头一次蒙受如此奇耻大辱:“我在他心里是个什么人?!
小肚鸡肠,为报个人恩怨而枉顾道义的小人吗?!”
这要是一出戏,石筠是那个明察秋毫、当机立断将奸贼处置了的清官,那他耿彰岂不就是被奸贼煽动着与之狼狈为奸的佞臣?!
岂有此理!
尤其那个清官是一向与他不和的石筠——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——
岂有此理!
!
!
耿彰越想便越觉心火翻涌,一脚将旁边的锄头踢翻,怒道:“把那母子二人押送到京兆尹府去——他不是说石筠处置他与法不合吗?叫京兆尹把律法给他!”
仆从头一次见家主发这么大的脾气,二话不说,马上应声离去。
金裕见耿家的仆从押着他们母子二人出门,不由得心下惴惴,等见到街道上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,目光仿佛再看两只马戏团的猴子时,那惴惴则尽数变为了羞耻与恼恨。
再等到远远望见京兆尹府的大门,那点子羞耻也好,恼恨也好,瞬间烟消云散,只有惶恐与畏惧宛如两条双生的毒蛇,牢牢地盘踞在他心头。
“你们,你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?你们没有权力抓我们——”
押送他的人咣咣两拳打歪了他的嘴。
金裕终于安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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