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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也没顾上这些伤,怔怔坐在地上半晌,忽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。
“我他妈的在胡说八道什么。”
晚上就寝的时候,他才发现曲沉舟没有住在纱笼里,搬去了东厢房。
如今内院里又添了个丹琅,两人一东一西本该合情合理,可柳重明仰面在床上躺了很久,窗外虫鸣声似乎比往日更吵人,搞得他一直睡不着,心中还有些憋屈。
想他堂堂侯世子,凭什么为了做戏给人看,把外间的人撵出去,曲沉舟是他的人,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。
等清醒过来时,他鬼使神差地站在东厢房的门外,手指关节抵在门上,已经敲过了,连退路都没有。
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不知不觉间疯了。
曲沉舟很快来开门,只披了一件中衣,袖子也没穿上,用两指捏住前襟,在半掩的房门后看他:“世子怎么还没睡?”
“出来随便走走。”
柳重明伸手推门,不等人请,自己迈过门槛。
东厢房不大,不分里外,只有这么一间,他一眼看到桌子上摆着他让人送来的伤药,拿在手里掂了掂,问道:“伤在哪里?”
曲沉舟在后面关上门,也跟过来:“后背。
不劳世子……”
见柳重明向椅子上示意了一下,他犹豫片刻,还是坐过去坐下,松开捏着前襟的手指。
柳重明帮他将衣服丢去一边,才打量伤处,两片肩胛骨分明地突起,擦伤最重,沿着柔和起伏的脊背向下,在靠近后腰的地方也有一片暗红。
看后背这情况,曲沉舟是看不见背后的伤势,只能摸索着涂了一点。
还真是个不求人的硬臭脾气。
柳重明叹了口气,见散落下来的头发粘在伤口和药上,便拢了拢,那乌黑的长发如流水细沙一样从指间滑落。
他呆了呆,屏住呼吸又去拢那头发,手指像是插进了湿润的云朵里,指尖都是柔软细滑的触感。
曲沉舟偏偏头,自己束了一把,拢到胸前:“谢谢世子。”
手中空了,一种怅然若失不自觉地涌起,柳重明瞟了一眼那头发,用纱带卷在指尖,倒了些药,轻轻在伤口上沾着。
“下次有什么事,找人帮忙,别总自己死撑着,没人笑话你。
疼不疼?头发再高些,挡住了。”
曲沉舟轻轻摇头,把散下的头发拢高。
没了遮挡,能清楚地看到后颈处柔软地陷下去一个窝,柳重明的手指抚在蝴蝶骨上,不知怎的想起宁王说的——销魂眼,忍不住顺着脊背向下看。
脊沟深陷,在腰带处形成一处暗黑的阴影,再向下便被挡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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