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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约眼尾上挑,眸子停驻了片刻,毫无笑意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苍茫。
华歆自顾自笑道:“其实聂玫呢,也是小姐脾气,只不过她有娇纵的资本,我没有。
我阿爹阿娘早逝,这些年里最难受的不是寄人篱下,也不是难缠的聂玫。
而是每当看着别人有父亲母亲可以依偎撒娇的时候,我就觉得很孤独。
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,就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去了聂家。”
以阿爹当初给她留下的钱财,无论她去哪里,应该都比在聂家好。
沈约半张脸掩映在阴影里,声音冷凝:“为何?”
华歆咬着牙根道:“因为聂家人都是骗子。”
将她的钱财骗走不说,还处处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是聂家施舍给他们,他们华家三人没有一个不受气的。
沈约伸手将她揽在怀里,目光深深望着她。
仿佛稍不留意,华歆便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一般。
握上他筋骨分明的手腕,华歆被他眼底的火热灼得有些烫,眸光里染了一丝红晕道:“这样看着我干嘛?”
橙黄的烛火下,愈发将华歆衬托得玉容花貌,她的面上,笼罩了一层暧昧的暖光,如雾里看花般迷蒙又美好。
沈约视线慢慢移至在她的唇上,望着她嫣红的小口,吻了上去。
华歆眼前有些恍惚,周身笼罩在淡淡的清冽香里,就像是禁锢笼中的金丝雀挣脱不得。
转眼到了薄家娶亲的日子。
华歆一袭黄色长裙,头上簪了一枝珊瑚钗。
坐华盖马车里,她捋着手中的帕子道:“我长这麽大还是头一次参加别人的婚宴。”
沈约扬唇道:“若是待得不习惯,我们就早些回来。”
华歆娇笑道:“嗯。”
安抚使家的大门前喜气洋洋,就连两尊面目狰狞的大狮子身上都绑着红绸带,只听管家提着嗓音报:“都护大人到!”
片刻后,安抚使大人亲自带着家眷前来迎接。
见沈约下了马车,薄大人拱手,细长的凤眼难掩欣喜道:“不知大都护驾临,下官有失远迎。”
他是沈约的下属,沈约本可以不来,来就是给他极大的面子和尊荣。
沈约神色淡漠,沉吟道:“薄大人府上大喜的日子,我来贺一贺。”
薄大人喜上眉梢道:“都护大人里面请。”
一群人迎着沈约往里面走,华歆则去了女眷处。
薄夫人见她是跟着沈约一起来的,便好生待着。
一路上还忍不住回头打量她几眼,心底想着这不是上次那位划伤手背的妾室吗?眉头愈发紧蹙。
明明上次衆人瞧着清楚,都护大人似乎更偏向另一位夫人些,怎麽如今看着就有些不一样了?
华歆见她一步三回头,不知道在看什麽,提着眸子刚好对上她飘过来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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