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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嬷嬷猛地擡头:“隗儿姑娘,这事千万不能告诉老太太,老太太要是知道,只怕我们这几个人一个也留不得。
你小时候府里的嬷嬷都是带过的,看着你长大,你好歹念念过去?”
隗儿不应声,只掐着手心:“嬷嬷们常拿从前照顾过我说事,我心底感激,素日里能替嬷嬷们做的,我都做了。
嬷嬷看见水缸满满的,热水是烧好的,院子是打扫过的。
怎麽,那水缸是自己满的吗,热水是自己烧好的吗,院子是自己干净的吗?我可有责怪过嬷嬷们一句不是?素日好言相劝,也不听,只当我翅膀硬了,眼里没人,嫌弃你们,可你们看看自己干的什麽事。
你们既然都不愿意说,我只能去回老太太,让老太太来审,看你们说不说。”
王嬷嬷急了,朝她们两人呛声道:“到底是你们谁,这麽胆大包天,坑死我了,该天杀的。”
听见留不得,杨嬷嬷吞吞吐吐道:“是是詹詹嬷嬷。”
今日王嬷嬷回了夫人的话后便回自己屋子歇着了,那时她正好在杂物间收拾着东西,意外瞧见詹嬷嬷鬼鬼祟祟地溜进夫人房里,拿了匹料子出来,不仅划了几刀,还泼了墨水上去。
只不过她在杂房门后,詹嬷嬷没瞧见她。
詹嬷嬷眉头拧成疙瘩,红赤着脸,恶狠狠地瞪了过去。
她吓了一跳,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。
隗儿早也猜到是詹嬷嬷,只不过她不愿意相信。
小的时候,詹嬷嬷也曾带过她,她印象中的詹嬷嬷和如今全然不一样,早些年办事利落,人也洁净,全然不似现在这般,在府上混日子。
她目光灼灼道:“前些日子跟嬷嬷说的话,嬷嬷是一点听不进去,如今变本加厉更甚,嬷嬷毁了夫人的衣料到底是要做什麽?”
詹嬷嬷瞪了她一眼,面上也不惧她。
她素日里便不满隗儿,只觉得这丫头如今人大心大,长了爪牙,会刺挠人了,全不把他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,便不服她,也是窝了一肚子火,很是看不惯。
她目带挑衅,也不答话。
隗儿恼道:“嬷嬷嘴硬,希望到了老太太跟前嘴还这麽硬,你素日里的那些勾当,我都替你瞒着,如今不如一块都告诉了老太太去,还有你那孩子,如今在水榭,你相公如今在东门当值,若是老太太知晓你干的这些事,估摸着将你们全撵出去。”
听到这里,詹嬷嬷登时清醒不少。
老太太素日不管内宅事儿,倘若真管起来,她自是讨不到什麽好果子吃。
何况他们一家可都是在沈家当差,若赶了出去,拿什麽谋生。
两条眉毛拧来拧去,最后咬着牙根道:“是金嬷嬷让我做的。”
华歆手心的茶盏顿住,金嬷嬷?
隗儿也是一脸惊诧,回头和华歆对视了一眼,见她懵懵的,又回眸问道:“她还要你做什麽?”
詹嬷嬷洩气道:“没了。”
晌午,金嬷嬷拉着她在廊下吃酒,素日里金嬷嬷是姬夫人身边的大红人,有身份有地位,巴结她的人不在少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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