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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良朋笑了笑,又将近日来替邺沛茗处理的公务文书给她过目,又细细地分析了哪些举措利民、哪些举措暂且不宜实施,免得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会引起动荡。
邺沛茗也认真地听了,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他一些来历。
孙良朋沉吟了片刻,道:“我既来将军的底下谋事,便认为坦诚一些好。
我本是江南道汀州连城人,十九岁中进士,后在毫州任司兵参军,得当时的毫州刺史赏识而推举到了宋家军任行军参谋。
后随宋阌将军四处征战,便充任行军司马。
直到两年多以前,宋家出事,而我得往日的旧人施以援手,便发配至戍边。”
当时的孙良朋被发配至交州一代,他在交州过了两年,本来对世事也有些无奈了,而后听闻了邺沛茗的名声。
他跟着宋阌征讨,也讨伐过许多打着起义的名号生事的百姓。
发现他们鼠目寸光,不能成事。
哪怕黄化及等人声势浩大,他都不认为义军能成事,故而他从未想过去投奔义军。
只是邺沛茗的出现,令他颇为感兴趣。
纵观邺沛茗此人的行径,他并不认为她纯粹是为了百姓着想,也不认为她甘于辅佐越王。
而且她的所作所为,每一步都稳扎稳打,显然是在为自己谋事,而非朝廷,更非越王。
经历了黄化及进犯岭南一事,孙良朋更加肯定邺沛茗并非简单人,他需要见一见邺沛茗。
若是邺沛茗值得他辅佐,那他便怎么也得留下来,若邺沛茗只是虚有其表,那他便再离去。
打定了主意,他便潜逃来了广州城。
也幸亏如今天下动荡,多了许多四处谋生的小商贾,而进出城也不怎么需要公验了,否则他能否进城也说不准。
虽然邺沛茗只让他当一个处理杂事的上佐冗官,但是这个职位是最考验他的品性的,也是挑战他的耐心和仔细的。
他知道邺沛茗是在考验他,故而他并没有不满。
而且此官是辅佐刺史的职位,也是时常跟刺史有交流机会的。
邺沛茗便经常在听他汇报州府的大小事务后,又和他聊了一下时务,他能将自己的想法告知邺沛茗,也能从邺沛茗的回馈中分辨她的为人如何。
就在这样润物细无声的交流中,他们二人也算是对对方有了清楚的了解。
邺沛茗这才道:“过两日是舍弟的喜庆之日,先生也过来喝杯喜酒吧!”
“下官一定到。”
邺南的婚事是陈沅岚替他做主选的。
俗语说“长兄如父,长嫂如母”
,陈沅岚替邺南说媒倒也符合规矩,邺南也并无不满。
而陈沅岚在给他挑好人家时也下了一番苦心,首先有意与邺沛茗结成亲家的,她都要先了解了对方的家世,是否有作奸犯科的近亲;其次又得了解对方家里的为人、情况是否复杂,最后还得给些脸面给替他们说媒的人。
挑来挑去,最后选了越王妃之弟朱建树的妻子的侄女,姓许。
许氏年十六,刚及笄没多久,正是说人家的时候。
而许家家中情况并不复杂,家中有田百余亩,只是个小地主之家,只因和朱家攀上了关系才被抬高了地位。
而他们家的关系和越王说近不近,说远不远,对于邺沛茗而言正好合适。
邺沛茗颇为满意,道:“果然这些事还是得交给沅岚处理才妥当。”
陈沅岚出身氏族家族,如何选对邺沛茗有利的人家又不至于引起越王的疑心,便也有一番见解。
陈沅岚笑道:“你要忙刺史府的公务,又得忙靖海军的军务,哪里还能分得出心来妥当处理这些事?我们既是一体的,替你处理和分担这些事又如何?”
“一体的?”
邺沛茗的嘴角一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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