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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儿怕是不合适,后面是较为陡峭的山,且之前造屋便是伐了那块的树。
一旦大雨,恐山林垮塌。”
余阳说道。
商讨了许久,他们才选了一块荒地。
离南岭村不远,北面也是一大块待垦的荒田,东面是山,西面有一条江分叉出来的河。
讲究些的话便可称之为依山傍水,是个好地方。
看着个个都开始打哈欠,邺沛茗拿出了酒给他们倒了些:“喝完去歇一歇,天快亮了。”
“我给公子你腾出一间房!”
马锋起身打算让他的两个弟弟早些起床去干活,好把床腾出给邺沛茗。
邺沛茗摆了摆手:“让他们好好歇息,明日还有的忙的,我就找个地方歇一歇就可以了。”
她去到饥民聚集的农舍里,这些饥民都睡倒了一片鼾声如雷。
有几个女饥民蜷缩在角落里,以一副戒备的姿态阖眼歇着。
其中一个女饥民听见动静便睁开眼,恰好看见邺沛茗。
她正要开口,邺沛茗抬手止住了她的话,转身走了出去。
高天纵见状,道:“这些饥民本来很多都是一家人一起逃荒的,逃荒的路上他们的家人或饿死或因抢食被杀,只剩他们孤零零一人。”
独身的女子在这世道本就艰难,没了父兄的庇护,在逃荒的路上除了要抢食,还得防着被心怀不轨的人侮辱了去。
晚上她们要么寻少人的地方歇息,要么彻夜不眠。
虽然在这里,可也不敢掉以轻心。
邺沛茗沉吟片刻:“明日到我那儿拿些衣裳给她们换一下。”
马良才等人已经安排好他们明日的活,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在衣食上给予一点帮助。
民生
陈沅岚得知邺沛茗又收容了一批饥民,并且施粥行善,她便带着宋瑶去帮忙。
先前还剑拔弩张的村民与饥民如今已经渐渐地打成了一片,女子们在一大口锅前煮着粥,男子们则忙着伐木造屋,年纪稍大的则在村民家中做些简单的修葺的活儿。
除了这三十多个饥民,后来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些饥民,在马锋的安排下成为了南岭村的一份子。
“夫人!”
陈沅岚在找邺沛茗的时候,听见边上有人热情地呼她,便侧了个身。
只见一个身穿短褐的少年快步走了过来,见陈沅岚看他的眼神甚是陌生便自我介绍道:“哦,夫人怕是不记得我了,我叫李子建,是黄老工匠的徒儿。
这两日受村长之邀来帮忙做工的。”
陈沅岚记起来了,她也只在黄老工匠带他们来建木屋时见过他;偶尔到这村里走走,也都是眼观鼻鼻观心,并不多看。
李子建见过她几回,自然记得比她要清楚。
“我自是记得的。”
陈沅岚说着应付的话,问,“你可见沛……村长?”
李子建欲言又止,想了想邺沛茗也不是惧内的人,便告知了她:“村长和一位姑娘在河边。”
说完便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回头教那些饥民做事去了。
陈沅岚心道邺沛茗和姑娘在河边便在河边,他们何必如此遮遮掩掩?转过头她便想起在别人的眼中她是邺沛茗的妻的事情,心中略不自在:还是早些说清楚好,怎能让人这样继续误会下去!
让宋瑶跟村里的小孩去玩,她来到了河边,远远地便看见邺沛茗和一位身形消瘦的女子悠哉地走着。
女子身穿邺沛茗送的衣裳,枯黄的头发随意用一根竹棍挽起,步子轻盈仪态优雅,只此便能看出原本的她也是个出身不错的。
邺沛茗身着布料上好的短褐,因天凉还搭了一件对襟开的大氅,脚下是一双皂靴。
她与那女子站在一块儿,足足高出了一颗脑袋,俩人走在一块,倒真有些登对得令人郁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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