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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头茫然地看了会儿。
马车车门内挂着的琉璃灯,投出彤彤光影,最终落在面前雪白的脸庞上。
少年眼角那片桃花色像是凝在了雪色的肌肤里,经年累月地不褪去,以至于我一时竟不能分辨眼前的人,到底是十六岁,还是二十岁。
敌不动,我不动。
只要不开口,我就不会露馅儿。
于是互相凝视了半晌,他先于我说话了,嗓音淡淡的,带了微弱的埋怨和疲倦:“怎么突然回了家?也不说一声,我找了你很久。”
嗐。
这句话的信息量竟然还是不够,上辈子我也曾经跑回家过,醒来的时候也在马车里,甚至也如今日这般下着雨,以至于我根本无法确认自己是在这辈子,还是睡了一觉又炸回了上辈子。
于是裹着毛毯坐起来,掀开马车车帘,假模假式地往外瞧,说着二人皆知的大废话,等着他再次开口:“天真黑呀,雨真大呀,风真凉呀,冻得我直哆嗦呢。”
他轻笑了一声:“冻得直哆嗦为什么还把窗帘掀开?”
我怔了两秒。
关上窗帘,把毯子裹紧了一些。
“不是一直很期待皇后大选吗,为何先走了?”
他问。
我瞬间清醒,回头看他,欣喜问道:“出结果了吗,最后谁成了你的皇后?”
姜初照却不说话了。
低头理着衣袖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因着他的动作,我才发现他穿的不是白日那身赭红龙袍,而是一身青灰绸衫,且绸衫的袖口绣着黛色山峦——这是我大嫂绣的,大哥的所有衣裳,袖口处都绣有山峦纹样。
“你为什么穿我大哥的衣袍?”
我有些迷茫。
“我的衣裳湿了,”
他抿了抿唇,神色有些复杂,语气里还带着些后怕,“下次……能不能找人告诉我一声,我也不是要拦着你,就是……让我知道你好好的,这样就行。”
“行吧,怪哀家没跟你说一声就回了家,”
我看着他濡湿的头发,本来想再关心他几句,但心里却还是更惦记那四个儿媳,于是笑问,“后面这三场还顺利吗,是哪个妃子当选了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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