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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初照早已穿戴整齐,端着一碗枣米粥坐在床边,好笑地看我:“有的,是我怕你醒来后哭,所以提前收拾干净了。”
他在骗我。
榻上这床褥我昨夜看过好几眼,连边角上的垂穗我都注意到了,与昨夜的一模一样。
我解释不清,也吃不下他喂到嘴边的粥,努力回想着昨夜种种,就这样想到了梦里的血腥气息:“我明明闻到了。”
可他坚持说:“那是梦。”
我收住哭声,觉得哪里不对,怔怔地望住他的眼睛:“既然那血腥味道不是我身上的,那就是你身上的对不对?”
他便不说话了。
我智商上线,甚至条分缕析,“所以提前吹灭蜡烛,所以一直告诉我你很累?”
我裹上他放在床边的干净绸衣,颤抖着去解他的外袍,“让我看看,是伤在了哪儿?怎么弄的?”
他攥住了我的手,似乎真的怕我看到,所以主动承认下来:“在后背,暗箭所伤,不是很严重,这几日修养着,已经快好了。”
我骤然缩手:“是谁?”
他放下粥碗,敛眉道:“还不清楚。”
“姜域?”
“没有证据指向皇叔。”
“阿照,”
我气得不行,又不知到底是在气刺客,在气他,还是在气我自己,“你昨夜应该告诉我啊,我们可以不圆房,这样你的伤口就不会流血。”
“怎么没说?朕百般提醒,甚至都说自己不行了,”
姜初照抬眸看我,虽然笑如春风,但语气却很不正经,“可皇后又气又急,主动要求开始,还非得让朕配合。”
“……”
思绪重回当下,这一世的姜初照又问我:“如果朕让六皇叔去北疆,此生再也不回来,你会不会怨朕?若朕打定了主意,你又会如何来劝朕?”
我藏起心中斑驳陆离又封存远去的过往景象,诚实回答他:“怨倒谈不上,但劝还是要劝的。
只不过,哀家是为邱蝉求情,而不是为了姜域说话。”
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。
看来这辈子的姜初照还是很好哄的,于是我放下心来继续道:“你今天不是也听到了,邱蝉有了身孕,你若这时候把姜域弄到北疆去,她肯定得来找哀家哭诉,你也晓得哀家心软,若是到时候为了她骂你,你我母子反目,岂不叫别人笑话了去。”
姜初照抬手揉了揉额角:“她嫁的可是你年少时想嫁的人,你可真是大度。”
“嗨呀,主要是邱蝉这人呀,从小照顾我、哄着我。
但凡是放在别人身上,哀家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,”
我学着他气到极处时的模样,舔着下牙阴恻恻地笑,“若是不相干的人,别说你想把姜域送到北疆,即便是送去西天陪你父皇,哀家都支持,甚至想劝你搞快点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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