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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黄的汤汁翻滚,芝麻的香气随着蒸腾的水汽在屋内溢散开。
舒安的肚子不争气地‘咕’了一声。
她按住肚子,故意打了个饱嗝,说:“我不饿。”
陈竹青替她找借口,“我吃不完。
你帮我吃点?放隔夜了不好。”
舒安听到这话,放心地捧着碗坐到桌边等。
陈竹青还煎了两个荷包蛋,表面微焦酥脆,内里却是流黄夹心。
舒安刚咬了一口,汤汁就顺着嘴角流下。
陈竹青捏了张餐巾纸,伸手要帮她擦。
这一年。
舒安和陈家人越走越近,她不再排斥他们的好,也不去揣测那些好里掺杂的深意,只安心享受难得的温情。
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害羞,稍稍凑近了些,待陈竹青收回手,她才轻声道谢。
陈竹青边吃面,边问:“一年没见了,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?”
他的信来得很勤快,舒安想说的都在信里了。
她眼睛转了三转,说:“你在市图借的书到期了,我帮你去还了。”
陈竹青肩膀塌下些,“不说书。
说些关于你的事。”
舒安蹙眉,“我的事?我要开始实习了,年后可能要住到实习医院安排的宿舍去。”
陈竹青微微应声。
他的筷子在面里搅了会,“舒安,你明年这时候就毕业了?”
提到毕业,舒安忽然有些感慨。
四年前,她刚到陈家时,买了一本日历,过一天撕一天的。
那时候觉得五年好长,像怎么也过不完似的。
现在日历就剩薄薄一本。
撕一天,少一天的。
陈竹青继续问:“有没有心仪的医院?你……有想留在省城吗?”
舒安其实没想那么多,一向遵循香蕉皮滑到哪算哪的自然法则。
只是他问得这么认真,她都不好打马虎眼了。
“好多人想留在这,不一定轮得上我吧,我在这没关系,见习的时候也很少说话……”
舒安声音渐小。
陈竹青放下筷子,右手食指和拇指细细捻了捻,眉头拧着,神情复杂地看向她。
舒安耸耸肩,“我不在乎在哪。
大不了回村里的医务室。”
她扬起脸,语气豪迈,“天下之大,总有我舒安的容身之所。”
陈竹青拄着脑袋,“我在省医院有关系,哥哥也能军区医院帮你问问。
要不要……”
“不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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