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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藩斩钉截铁。
“你,你要不要脸?!”
贺春景简直吓结巴了,用力把拳头从陈藩手里抽回来。
他觉得这人满嘴跑火车,问了也白问,还不如闭嘴。
“匪来贸丝,来即我谋。”
陈藩蹬鼻子上脸,还非要去抓贺春景的手,“这学期学的。”
贺春景烫了手似的一阵甩,随后惊奇:“你还真会背啊?默写都是我给你抄的哎。”
看来陈藩还真不一定是个差生,难怪陈玉辉说他不笨。
“那你看,我既不图财也不图色,你怕什么?”
陈藩伸向贺春景的手中途改换路线,抽了根薯条放进自己嘴里,双手往后一撑,伸了个懒腰:“还是说你们老家有传统,交个朋友还得写份申请,标明因为所以科学道理吗?”
灌木丛透过来的细碎光斑停在灰蒙蒙的水泥板子上。
贺春景望着陈藩的眼睛,觉得这对招子真是他妈该死地亮,让他这个惯藏于黑暗里的耗子精无处躲也无处藏。
朋友。
贺春景把这两个字细细嚼了一遍。
他在老家念初中的时候也有过几个朋友。
但毕了业,他们去了不同的高中,贺春景更是到了离家千里的地方,早就没了联络。
如今挣扎在这泥淖一般的生活里,忽然被人抛来根柔软干净的橄榄枝,贺春景竟然一时间羞愧得不敢用沾了污泥的手去接应了。
“愣着干嘛,还不快吃!”
陈藩见他傻看着自己,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,“你下午还得上班吧?”
“啊?哦。”
贺春景这才回过神,匆匆把剩下的一点汉堡包吃了,又拿起薯条分给陈藩。
“剩下两个包不吃了?”
陈藩印象里,贺春景远不止这个食量。
在地下商场活吞好几只手抓饼的画面还在陈藩眼前呢。
“放在更衣室柜子里留着晚上吃。”
贺春景用薯条在番茄酱袋子上刮了一刮,想起来今天并不是休息日,“你今天这是又逃学啦?”
陈藩撇撇嘴:“家长会。”
“那我看你一点也不怵。”
“有什么好怵的,二叔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德行。”
两人再没说什么,安静地把剩下的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。
有蝉鸣声做白噪音,他们也没觉得彼此间的寂静有多么难耐。
风把洞口的草叶子吹得摇摆起来,唰啦唰啦,让人反倒生出几分得闲自在。
“我该回去换衣服了。”
贺春景用餐巾纸用力搓了搓捏过薯条的手指,“还得消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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