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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,贺春景问。
陈藩愣了一下,又很快想起来贺春景说的是什么,于是又俯下身去贴着贺春景的肩膀闻了闻,贺春景这次早有准备,把他推得远远的。
“到底干什么!”
贺春景耳朵都发烫了,“好好说话,别突然贴过来!”
“跑什么,从上次见面我就想问了,”
陈藩说,“不是错觉啊,你身上怎么一股奶味儿,香甜香甜的,你是厂里养牛的?”
贺春景被他逗乐了,谁家养牛的身上是奶味儿啊。
“没,我在良福路的乳品厂,奶粉车间筛粉的,应该是从车间带出来的奶粉味儿。”
贺春景低头闻了闻自己,“我都没注意,可能在里面一呆呆一天,习惯了。”
“奶粉车间?做奶粉的?”
陈藩身边还没有干这个的,他听着都新鲜。
“嗯,”
贺春景比了过筛的动作,“就等奶粉喷好了,再把结块的筛出来,挺没意思的。”
“还以为孩子太小没断奶呢,原来是这样。”
陈藩又上手揉他的脑袋,大手在头顶呼噜两把,顺着刘海理下来,又把贺春景的眼睛遮住,随后很快拿开。
贺春景吃完了手抓饼,把空袋子团成一团放在桌上:“咱们回去吗?”
陈藩没再究根问底,他看了一眼腕表,快七点钟,再有一节课就要放学了,于是招呼贺春景离开:“走吧,我带你去找二叔。”
贺春景乖乖起身跟着他走了两步,陈藩却停住了脚。
“你等我一会儿,我给人带杯奶茶。”
他说。
来点损招就点单的功夫,大食代里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。
贺春景抬头看了两眼,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,有男有女,没穿校服。
女的黄毛锡纸烫,头发得有二尺来高,眼眶抹得乌青,身上零零碎碎挂了个杂货铺似的;男的多数剃着炮子头,还有个纹了青龙花臂的,估计是旁边中专技校逃课出来的混子。
“就这吧,人少。”
青龙花臂叼着烟,选了张桌子,把手里装着麻辣烫的塑料盆哐当撂下。
紧接着那一群拎着麻辣烫酸辣粉、手里玻璃瓶汽水叮呤咣啷乱响的男男女女像野兽迁徙似的,一窝蜂驻扎在他周围。
贺春景隐约听陈藩骂了句晦气,还没反应过来,青龙花臂就吹了声口哨。
“陈少爷怎么还屈尊来这地方啊?”
“我当是谁呢,屁声这么响。”
陈藩背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,转过脸的时候脸上早就挂起吊儿郎当的挑衅微笑:“我怎么不能来这地方?还没听说哪儿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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