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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是保护,其实桑伊心知肚明,恶来在这里是为了监视他罢了,不过桑伊也不甚在意,他这里本来也不会有什么人来,以前他出去的时候还会有宫人和他说话,只是他渐渐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,那些人都对他毕恭毕敬,却再也不与他讲话了。
偶尔有雪花飘进来落在桑伊的掌心,恶来的余光落在桑伊手上,往日葱白的手指或许是因为被冻着了所以泛着红,却不像他冷着时那般难看,反而显得柔弱,让人极想握在手中好好呵护。
恶来握着武器的手紧了紧,青筋绷起,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却明白自己绝不能对桑伊升起任何觊觎之心。
五年前如此,五年后更是这样……因为君王让他杀一个人,这是他的忠心和诚意,若是桑伊知道,会恨他厌恶他甚至或许想要杀了他,他和君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所以君王对他留在桑伊身边极为放心。
他曾经以为自己是被桑伊的美貌蛊惑,只要不看到桑伊,那份微妙的心思就会被压下去,可事实上并非如此,每次他遥遥地看见这个人,都会听见自己过分激动的心跳声。
粗鲁的莽夫是配不上矜贵的公子的,就算没有那件事,他依旧……不能。
能保护公子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。
恶来忽然抬头,他凝神听了片刻又去看桑伊,“公子,大王来了。”
桑伊一愣,随即皱眉,帝辛来了?
这几年,帝辛很少在晚上的时候来这里,也许是因为顾忌着通天的存在,又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,但无论什么原因,对桑伊来说都是一件好事,反正他也不乐意和帝辛待一块。
……可现在,恶来说,帝辛来了。
“公子。”
恶来又叫了一声。
“我……”
桑伊回神看向恶来,“他来了,你就说我已经睡了,可以吗?”
恶来看着桑伊,桑伊的眼睛在油灯的映照下似有光,如同欲滴的泪,看得恶来心头发紧。
他声音低沉,“我知道了公子,你去睡吧。”
桑伊对着恶来极轻地弯了弯眸,嗓音柔和,“谢谢你,恶来。”
恶来想,就算桑伊此刻让他去死他也会照做的,更何况只是让他对着君王撒一个小谎,就算君王识破了也无妨,总归君王不会在此刻就让他死。
桑伊把撑着窗的梃杆取了让窗户紧闭,取梃杆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手都有些不利索,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冻僵了。
桑伊灭了油灯,上床后紧紧抱着怀里的披风,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一点安全感一般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闭紧了眼,营造出一副他已经睡着的景象。
帝辛已经行至鸣凤阁大门前,他开口问,“公子呢?”
恶来躬身回答,“大王,公子已经睡下了。”
“哦?”
帝辛扫了恶来一眼,“睡下了?睡多久了?”
“不久。”
恶来道,“公子说今日心情不好,想早些休息。”
帝辛黝黑的眸子里情绪不明,他抬起脚道,“既然他已经睡着了,那么孤便不吵醒他了,去看一眼便走。”
恶来张了张嘴,在人皇没什么表情的注视下又闭嘴,他垂下头后退一步,让开了。
左右的随从推开了大门,帝辛踏入宫殿之中,大门又随之关闭。
听着大门关闭的声音,躺在床上的桑伊抓紧了披风,他闭紧了眼,抑制着自己的呼吸,尽量让自己放松。
通天失踪后帝辛便在入夜后来找他,他不相信帝辛是在这个时候来找他聊天的,这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急促跳动着,传入耳中,也传入他的神经末梢,脚步声和恐惧一点点地逼近了他,此刻,连帝辛掀开幔帐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
停下来了。
男人在床边坐下,富含侵略性的气息把桑伊包裹,桑伊警惕着男人的一举一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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