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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病清醒了就不该穿这些。”
“知道。”
她弯眉笑了笑:“奴隶在外如此穿着,大小是个死罪,放心,我不会踏出这道门。”
张药看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飞鱼氅衣,问道:“你觉得我会保护你?”
“你已经救过我的性命……”
“我在世不救人命,只取人命!”
张药突然打断了玉霖。
大雨滂沱隆隆,雨布遮盖下的棺材就像一面面的木鼓,被雨水敲得生乱如麻。
张药腰间的佩刀刀柄,一下一下地撞击门框,他自知失态,咳了一声,压下声音转问道:“张悯呢。”
“阿悯姐姐不大好,已经睡下了。”
玉霖侧身往门边一让,“我做了紫苏粥和酥油鲍螺,紫苏粥倒还不错,酥油鲍螺是给我和阿悯姐姐补身子的,如今剩下不多,瞧着也不大好看了……”
“我不吃荤油重的东西。”
张药扛着筐子走进院门,把筐子放在厨房里的水槽边,直身果见厨房里放着一碗粥,和半碟剩下的酥油鲍螺。
张药用手碰了碰粥碗,粥碗还是温的,他倒也是真有点饿了,随手从老缸里捞起半截菜根子,就着吃完了粥,眼看那碗酥油鲍螺确实不大好看,想起玉霖挑剔的口腹,叹了口气,靠在灶上端起碟子,一言不发地吃完了。
放筷时,见玉霖蹲在筐前精心地挑拣筐里的李公桃,忍不住道:“已经是人世间最好的桃子,你还要从里面拣好的吗?”
玉霖扒在筐边,头也不抬:“帮别人之前,我要先照顾好我自己,我不能再病成之前那个下不来床的样子。”
她说完,拣出一个最大的桃子,至水槽边洗净桃皮,又至灶上取了一把小刀,将桃子削皮去核,这才弯腰坐在灶边的烧火凳上,低头一口一口地吃着桃肉。
张药低头看着的玉霖的手指,指节仍然青肿。
其实张悯和江惠云把她照顾得很好,十几日下来,她身上的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唯有手指上的伤,一直没什么起色。
“张药。”
“说。”
“我病得太久,刘影怜之事,留给我的时间是不是已经不算多了。”
她慢慢地吃完最后一口桃肉,抬头问张药。
张药没有否认,习惯性地抱起胳膊,低头看着玉霖道:“你知道宋饮冰和刘影怜的关系?”
玉霖点头,“知道。”
张药望向厨房外面,那一口一口堆叠的棺材,藏在雨布下面,在雨中像一连片青褐色埋骨山。
“宋饮冰今日在神武门前,为刘影怜喊了一回冤。”
玉霖猛地抬起头:“杖杀……”
“没有,我给了他一脚,人这会儿醒没醒,我还不知道。”
玉霖苦笑了两声,随之低头一边擦手一边道:“也算是个办法……”
“你很聪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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