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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筌面色微红,低下头:“这是一种铁水的试炼,老公公一直没等到机会铸成剑。”
“为什么?”
阿筌被追问得心头发紧,低声说:“本主老爷把他收去服侍了。”
高容有些歉疚地错开眼,又问:“你阿爹现在也打铁,可是这种?”
“这种石头不好找,价更贵,用在农具上太可惜。”
阿筌话音未落忽然想到,阿爹最近要帮大理府军营熔炼枪头,可会加进这个?心里这边转着,口里那边转到,“这种铁利则利,可惜性脆,用到剑上未必合适。”
“你试过吗?”
阿筌点头又摇头:“我跟师傅谋的不同,他的铁水里要掺别的东西,这种刀对铁水纯度要求高,不好试。”
“怪不得阿亮耶说你心思多,你师傅难容你。”
高容微微皱眉,忽然惊道,“老天爷,你根本没心思当试剑工,你从来就是安心铸剑的,可对?”
阿筌看高容双眼圆睁满脸怒气,吓得手足无措:“阿——阿容少爷!”
“难为你一直哄我。
难为我以为安排你来校场是如你所愿。
难为我一直信你……”
最后几个字,高容说得气若游丝,他把最后一分气力注到腿上,飞身而去。
他跑回校场骑上马,驰出两步越想越不甘心,又掉转马头奔回白溪,见阿筌正收衣服。
“阿容少爷你的衣服。”
高容挥出马鞭卷走衣服,再展马鞭直接招呼道阿筌身上。
“你敢哄我,你敢哄爷?”
阿筌跌进白溪里,连滚几滚才撑住身体,就势跪水里低头不语。
死蛇也滑下石头,顺水冲到他膝前,转个圈,往下游漂去。
高容大骂:“回话。
为什么哄我?你一向会反抗啊,为什么不躲?你可要躲?”
他一夹马腹欺近两步,马鞭再刺过去,软剑般的鞭稍撞到目标,他只觉手上一震,阿筌竟挺身受了。
看那个石头般跪在溪中的人,他再挥不出第二鞭,于是反手打在马臀上,绝尘而去。
高容回到高府还怒气未消,小厮不晓得少爷怎么了,闷在一边不敢出声。
高容在自己院里冲来闯去找不到发泄,一回眼看到小厮唯唯诺诺的木讷样,终于爆发了,把院里所有人痛骂一顿,全部撵出门去,仍觉不解气,于是抽出佩剑走剑法。
中午没吃东西,又急火攻心不惜体力走剑,走到第三趟,终于撑不住一头栽倒,肚里翻江倒海,呕出苦胆水。
小厮们在门外听得动静,不敢贸然进去,急急请来老夫人。
老夫人推开院门,看到牡丹花台下躺着高容,满台牡丹花被伤得破败不堪,殷红残黄落满一地。
高容气性再大,不敢对阿嫫使,任小厮把自己架进屋。
阿嫫坐在床边握紧他的手指,数念珠般一个骨节一个骨节抚摸。
“你别动,我叫他们去打酥油茶了。
可是在外面乱吃了东西,吐成那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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