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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桑受惊惊了马蹄,护主心切从一侧冲出重围。
鱼歌在马上颠簸,失血过多晕过去之前,回首望,只见方才扶桑所立之处,树林边上站着一人,那人身披毛毡斗篷,手持竹杖,看不清模样,那人站在林边嘴角笑意不明,而他身边,赫赫然立着一匹白狼。
谢玄赶到时,山头飘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打湿了稀稀拉拉的山草与凸石,草丛与乱石之间,躺着死去的官兵与被击杀的狼匹,而扶桑的影子呢?鱼歌的影子呢?并不见!
狼群来袭,惊马失蹄,跌落山涧?这山涧数十丈深,跌落下去,哪还有生还的可能?我醒来时你早已不知踪影,我气你要走不告与我知道,我酒醉时借花献佛,你摘下鬓角落花放在我手中不辞而别,心底挣扎不下,怕我酒醉时失语,未能告知你我这多年来的心意,我策马回府拿了早想赠与你的蝴蝶玉簪,疾驰来找你,只想告与你知道,哪怕你不受我心意,也愿这玉蝴蝶能代我陪在你身边,能替我看你出嫁,而如今,你竟命断黄泉,你与我,今生竟缘尽于斯?“不!”
谢玄嘶吼着,声音响彻山头,慕容清河与王肃之赶到时,只见谢玄鬓角被细雨打湿贴在耳边,双目通红,跪倒在地上,手里紧紧攥住的玉匣沾了血,同样沾了血的,还有方才策马疾奔时被树枝划破的锦衣华服,昔时的翩翩佳公子如今满脸落寞悲怆、狼狈不堪。
,!
慕容清河看见谢玄模样,心知鱼歌凶多吉少,心底没由来难受,垂下泪来。
心底苦笑道:从幽都到山阴城祭奠故人得遇你,你似有一颗七窍玲珑心,能看破红尘看破生死,我欲同你北往,你却在半路上失了约。
果然沾上我的人,都没有好下场。
“起来!”
王肃之看着谢玄样子,翻身下马拉起他,大声喝道:“你这成什么样子,三姑娘或许还没死呢?”
谢玄苦笑两声,踉跄起身来,凌风看着满山雾气,说:“你是在骗我,还是在骗你自己?”
王肃之心头一哽,放开谢玄,淡淡说:“我想说三姑娘福大命大,或许无事呢?”
谢玄笑着走到悬崖边,看着悬崖边的马蹄踏开的乱草,跪下身子,暗自垂泪。
许久突然握拳站起身来,策马下山入山涧,遍寻三天不见鱼歌踪影。
再上山头时,消瘦得不成人形,独自临崖而立许久,跪在山崖边,将装了玉蝴蝶簪的玉匣埋在山头,与王肃之慕容清河一道返回山阴城。
鱼歌再醒来时,睁开眼只见自己身在一间茅屋里,山间清冷,她身着单衣只觉冷。
挣扎起身找水,才在水缸边用葫芦瓢盛水,忽然听见门外有马啸声,鱼歌心底欣喜道:扶桑!
惊喜未落,只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,随着脚步声一同走近的,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:“岂曰无衣?与子同袍。
王于兴师,修我戈矛。
与子同仇。
岂曰无衣?与子同泽……”
鱼歌听着,想起昏迷之前站在树林边上那人,心底只觉得瘆得慌。
想着不由得将葫芦瓢里的水偷偷倒回缸里,满身戒备地瑟缩一旁。
歌唱罢,女子问道:“小白,你说那妮子今儿会不会醒过来?”
未听见应答,只听那女子笑道:“醒不过来也不要紧,她要醒不过来今儿这鱼就是我俩的了!”
说完又是一阵轻笑。
鱼歌满心狐疑躲在角落里,只见一人身披蓑推门而入。
那人手里拎着鱼见鱼歌不在床上,环顾四周看到鱼歌,笑道:“原来你在这里。”
边说着边解下蓑衣,将蓑衣与斗笠挂在墙上。
鱼歌嗫啜着出声道:“多谢恩人出手相救!”
女子笑道:“无需言谢,受人所托罢了。”
鱼歌放下戒备,问:“敢问恩人,我昏迷了多少时日。”
女子边蹲下身处理手边的鱼,边说:“也不久,六七日罢了。”
鱼歌念着“六七日”
走近女子身旁,挽起袖子为女子涤器。
女子看着她笑道:“没想到你这样的闺阁女子竟会这些!”
鱼歌念起从前,苦笑了两声,不知如何说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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