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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潜刚想夸他清晰明了,却见他又云里雾里,无奈笑道:“当然是去见一见曾日夜授业与你的孟先生,不,如今该叫碎云先生,我本以为他早早地下凡历练,此心依旧向着言氏,但如今看来是另有隐情。”
言栀微微从窗外探出头,果然不是前往东宫的那条路。
魏籍此时发话道:“敢问二位,我虽知晓碎云先生与丞相是过命之交,共辅一君,但倘若碎云此人已然反水,二位该当如何?”
江、言二人面面相觑,随即会心一笑,言栀说道:“没有一辈子的敌人,碎云先生此人或许不了解,他最懂得的便是转圜,明哲保身,他从不入局,只在必要时献策。”
“献策?此番也叫献策吗?那他又向谁献的策,父皇麽?目的为何?”
魏籍连续发问道。
言栀不疾不徐地回答:“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的估计只有那个新徒弟,不是说下落不明吗?我前不见还找他看了手相,孟先生早就知道我见过他了。”
“这事我怎不知?”
江潜蹙起了眉头,问道,他习惯于将言栀的一切行为都了然于心。
而言栀并不关心,自顾道:“此举也不过是我为心中忧虑寻得一个退路罢了,我前些天总觉着祭祀上必定会发生些什麽,倘若与孟先生有关,那便是掐着了他的七寸,自然不会对我们有害,但倘若与他无关那也无妨,就当是打草惊蛇,让他在裕都里头安分些。”
江潜默默摇头,并未接话。
魏籍同样发笑,说道:“能达目的便好,但我尚且有一个疑问,不知青笮”
“渊渟但说无妨。”
言栀先前总不记得魏籍的字,与他客套着,现在终于想到说出了,显得自己亲近些。
“陛下让你帮衬我,你本可以回答说无意功名,争斗也与你无关,在人间安心渡了劫,赎罪便可,但如今召见,又为何刻意入局?”
魏籍他不经意试探,他口口声声说着厌恶魏煦昭,但从魏煦昭身上学来的手段本事也不少。
言栀也不怪罪,他早听江潜说过魏籍多疑,却以为不是同魏煦昭那般的狐疑猜忌,而是寻求安定。
“入局方能引人入局,他也知道潜龙勿用,讨个查案的恩典来,于殿下而言并无坏处。”
江潜替言栀答道。
魏籍闻言怔愣半晌,良久,扶膺笑道:“好,好!
青笮当真与我心意相通啊!”
“殿下谬赞了,但与青笮心意相通的只有江尽月。”
言栀得了便宜卖了个乖,惹得江潜骤然脸红,忙捂住了他的嘴,车内一时笑语连连。
马车驶至了大相国寺外,魏籍坐在车内并不打算下去,送了江潜与言栀,他便吩咐下人将车驾去了密林之间,自己则在山涧之中开怀畅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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