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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有不少女子都抱着和燕燕一样的心思挤在衙门前欣赏美色,一面看,一面还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道:“听说谈知府是将门之后,又是探花及第,如此风流人物,不知娶妻了没有?”
燕燕见她们消息不大灵通,好心道:“没有,他原先与潘尚书家的千金订了亲,结果潘小姐两年前逃婚了。”
众女子诧异道:“这是为何!”
燕燕道:“不晓得,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呗。”
众女子愤愤道:“这潘小姐真是有眼无珠,过分至极!”
大堂前的水青石板地上跪着被告与原告,这是一桩田地纠纷案,两人据理力争,谈璓心中已有决断,等他们说完,正要宣布结果,猛可看见人群中的一道纤细身影,有些眼熟,好像是燕燕。
越看越像,谈璓心中着慌,面上发热,她来做什么?莫不是问自己要答复?这种事怎么好当面讲?浑似欠债的见了债主,谈璓急忙低头,假装翻阅案桌上的公文案卷,定了定神,又喝了口茶,心绪稍微平复,抬起神情严肃的脸,说完决断,一拍惊堂木,宣布退堂。
在后堂坐了一会儿,没听见什么动静,谈璓松了口气,想到晚上还要去惠园赴约,她也是在的,几乎萌生退意。
惠园是祝家的园子,位于城郊的一块风水宝地,晚上燕燕乘轿来此,其他人还没有来,只有祝老爷和一名穿着考究的年轻人坐在亭中说话。
那年轻人面相阴柔,与祝夫人眉眼生得有几分相似,燕燕便猜到他是景玉的小舅,计平之。
两个见过礼,计平之见她云鬟雾鬓胜堆鸦,浅露金莲簌绛纱,娉娉袅袅,宛若一束鸢尾花,笑道:“都说苏州美娇娘多,我看再多,也难分去于夫人的殊色。”
燕燕笑道:“计知县过奖了。”
三人说了会儿闲话,孟老爷,樊老爷等人陆续到齐,只差今晚这场宴席的主角了。
官商难分,没有商人,政府便会失去重要的经济来源。
身为知府,少不得与本地富商们打交道,谈璓为难归为难,终究不能因为私事影响公务,还是来了惠园。
下了轿子,天已黑透,门首小厮们打着灯笼,晕黄色的光笼罩着锦衣华服的众人,好像东瀛的浮世绘,其中那一道窈窕身姿似乎浓墨重彩,尤为醒目。
谈璓心中一突,硬着头皮,若无其事地走过去,越走近,越紧张,手心都是汗,想自己竟被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逼到如斯境地,不禁又有些好笑。
计平之先上前行礼道:“卑职元和县知县计平之,见过谈大人。”
元和县知县,两人心事皆被触动,燕燕垂下眼睑,没有看他,唇角泛起一丝苦笑。
谈璓也没有看她,寒暄几句,众人便进了园子。
宴席摆在绿晓阁,到了那里,只见灯火通明,美婢环绕,满桌玉盘珍馐,琼浆佳酿。
吃了几杯酒,祝老爷道:“谈大人,听说令尊是驻守辽东的大将军,您怎么不做武官做文官呢?想想案牍劳形,哪有驰骋沙场痛快!”
谈璓道:“我倒也有此意,无奈先君在世时,家母一向为他担惊受怕,故而不允我再参军。”
祝老爷点点头,道:“这也是人之常情。
不瞒您说,草民年轻的时候,一心想参军,也是迫于无奈,继承家业,整日算计那黄白之物,毫无趣味。
其实人呐,为别人活着最没意思,十年,二十年,总有一日要后悔的,为自己活着才不枉来这一遭。”
谈璓听了这话,有些意外,这位祝老爷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庸俗势利。
孟老爷道:“说起来,我们这里只有于夫人和谈大人是北方人。
北方人大多海量,我们都不是于夫人的对手,不如谈大人和她比一比,看看谁更厉害?”
随即有人起哄,谈璓扫了他们一眼,淡淡道:“我从不和女子比酒量,不如孟老板你来和我比一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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