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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起码,等他睡醒了再撵走。
老保姆没意识到纪沉江那张平静面容下急转的心思,而是一直缀在纪沉江身后絮叨,她是纪家的老人,以前纪家还姓陈的时候就在,亲手将奶娃娃时候的纪沉江带大的,在纪沉江面前一向说得上话。
老人家念来念去也就那几套词,大概率就是让纪沉江好好学习,别和爸爸吵架,纪沉江听得心烦,敷衍似得回了二楼,脱掉酸臭的衣服,站在浴室花洒下冲洗。
花洒的水温稍冷,水劲十足,哗哗的打在他的头皮上,有点刺刺的疼,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的跳,他一睁眼,就能从镜面里看到他的脸。
削瘦,阴郁,浑身浸着暗色调,浑身都绕着一层散不掉的戾气。
他盯着满上水雾的镜子看,却仿佛在镜子里看见了鹿啾啾睡的流口水的侧脸。
纪沉江对鹿啾啾突然生出来点兴趣来。
这杂种为了留在纪家,倒是挺能卖乖。
——鹿啾啾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,他在地上躺了一宿,骨节都疼,爬起来的时候头脑混胀,一看钟表,都十点了。
他裹着被子,抱着枕头在瓷砖上坐着,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昨天晚上的事,再往四周一看,纪沉江都不知道去哪儿了。
鹿啾啾就自己趴起来,哼哼唧唧的在肚子里骂纪沉江。
被他带回来都不知道说声谢谢吗!
不过等鹿啾啾爬起来,走到一楼的时候顿时就不生气了。
因为他看见纪叔叔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!
纪叔叔回来了!
鹿啾啾立马精神起来,快步走到沙发前。
他走过去的时候,正好听见一位保姆背对着他和纪叔叔说话:“是,大少爷回来了。”
“他回来做什么了?”
纪远天问。
“也没做什么,我看见的时候他正从一楼客房里出来,现在正在二楼呢,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,需要我叫他下来吗?”
“不用。”
纪远天依旧垂眸看着报纸,语气稍显冷淡:“不必管他。”
鹿啾啾正好走过来,站在一旁脆生生的喊了一声“纪叔叔”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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