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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只手却不容置喙地握住他的腕子,继续轻柔地涂抹着药膏。
郁云霁垂着纤长的睫,认认真真地将他的伤处悉数涂抹,他微凉的指也跟着泛了暖意。
午后的暖阳倾泻在她身上,将她身上的浮光锦映的宛若霞光,仿佛她当真是天上落下的菩萨仙女。
半月堂静谧,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。
孤啓坐在避光的坐墩上,看着眼前被阳光映得发亮的女子,心头像是被白羽轻拂。
他别过了头。
怎麽会有人对他好呢,他如此疯癫,人们无一不是避之不及。
这世上,除了父亲待他好,便是恭王殿下了,可父亲已然不在了,恭王殿下也将要娶夫,这世上便再无人待他好了。
他分明次次警告郁云霁,她为何还总是前来招惹。
是了,郁云霁有把柄在他手上,她不会无缘无故待他好的,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他好,郁云霁只是不希望他将她是孤魂野鬼的事说出去,仅此而已。
像是为了说服自己,孤啓冷着脸将心中冒了芽的念头掐断。
“好了,这些时日莫要沾水,辛辣刺激少食。”
给孤啓顺完毛后,郁云霁叮嘱道。
她盖好舒痕膏的盖子,正欲离去,便听身后的孤啓唤住她:“等等。”
郁云霁顿住脚步,不明所以的回眸看向他。
“若是你当真能将恭王殿下的婚约取消,我便不会将你是孤魂野鬼的事说出去。”
孤啓捧着怀中的册子,複杂望她道。
郁云霁轻快的心情登时消失不见,她背过了身:“……听不懂你在说些什麽。”
——
定国公府。
云竹曳怒声道:“母亲当真要如此绝情,女子一诺不值千金吗!”
云锦辛老神在在的阖着眸子养神:“女子一诺值千金,可云家的儿子,却不能自轻自贱至此,嫁到这种门户算什麽事儿,怕都不够人笑话的。”
云竹曳闻言红了眼眸:“您先前答应我了,将来婚事由斯朗自己选的,便是嫁到龙潭虎穴,斯朗都不会叫一句苦,怎麽前些时日您非但不拒婚,还将此事应了下来。”
他心中早有心仪的女子了,母亲也是知晓的,却说什麽都不肯同意。
女皇赐婚一事他亦是最晚知晓的,直至方才母亲说要带他参加宫宴,他才知晓这婚压根儿就没退。
“此事自然是该应下,”
云锦辛缓声道,“难不成要我看着你,嫁给周子惊那纨绔子吗,那才是将定国公府的脸给丢尽了。”
“周姐姐她才不是纨绔子!”
云竹曳气得跺脚。
云梦泽温声道:“斯朗,周家女本性风流,你不谙世事,嫁过去了怕是无一日安生日子,母亲不忍你以泪洗面,恭王府上没有娇夫美侍,你嫁了去,我们也能放心些。”
云竹曳眼泪落不停:“长兄,你为何不肯帮着我说话,周姐姐不是那样的人,她救过我的。”
“你肯嫁,人家却不一定肯娶你。”
云锦辛幽幽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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