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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中原又侬又软的话。
图勒巫师无比清楚地感到了他的紧张,猜他是在求饶。
雪原的苍鹰不会放走正在享用的猎物,但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紧……图勒巫师用另一只手,去拨弄少年湿漉漉的睫毛,低低地说了一句长长的图勒语。
仇薄灯猜他是要自己跟他念。
说实话,仇薄灯不是很想理睬。
……先前不让他说话,不让他喊。
这会子又要人跟他着念。
他谁啊!
小少爷恨恨地记仇着。
东洲的士子们说他身娇体贵脾气差,是半个字都没冤枉他,刚得了点松就要耍脾气。
图勒巫师见他不肯说,手指略微下移,落到了他的喉结上,轻轻触碰新烙的标记……屋子里铜炉盆的火星被恢复流动的空气,带得四处飘逸,忽上忽下的。
火焰腾卷中,巴固黑虎的银灰斑纹,被少年抓得皱成一团。
不多时。
中原来的小少爷,开始抽抽噎噎地,跟图勒巫师学习了。
图勒部族低沉的语系,由习惯了中原柔和音腔的小少爷发出,很像不自觉的撒娇。
图勒巫师俯下身,轻轻,教他。
……一个送气清塞音,一个不送气清塞音,一个颤音精致的下颌抵在满是汗水的小臂上。
少年磕磕绊绊,断断续续。
……一个浊擦的小舌音,一个清擦的小舌音,一个边音。
图勒巫师一遍又一遍,纠正他的阿尔兰,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小的差错。
到最后仇薄灯恼了起来,气愤地一抓虎皮,铁了心不肯再开口。
但这次,图勒巫师固执得异乎寻常,非要他将这几句话完完整整,一字不错地说准确不可。
“你混蛋!”
拗了一会,仇薄灯没抗住,断断续续又学了一会,然后又忍不住叫起来。
他奋力地回身,想去咬图勒巫师的咽喉。
……明明已经很准确了!
他在搞什么啊!
仇薄灯觉得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了。
图勒巫师任由他翻身,在他的喘息中,抓住他的手腕,把他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咽喉上……声带震动的幅度,透过指腹传到神经深处……终于,仇薄灯哑着嗓子,神智溃散地重复了一遍那几句话。
图勒巫师送开了他的手,俯身亲吻他的眼睫。
屋外,象征吉祥的极光在天幕中旋变,如诸神的布幔环绕圣雪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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