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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银韵将窗帘挑开一条缝隙,觑着眼向外张望。
边上刚好一座繁华的酒楼,二楼开着窗,能看见雅间里的客人。
蓦地,那里的一个人转脸看了过来,瞪她。
顾银韵吓了一跳,忙不迭把布帘放下。
酒楼里的人居然是三皇子,他孤自喝着闷酒,从眼尾到面颊都泛着微醉的绯红。
瞪向她时,眼神又极锐利,像匹阴鸷的狼。
“小姐,怎么了?”
婉秋忧心地问。
顾银韵摇摇头,信口扯道:“酒楼门前有只流浪的黄狗,抢了客人的一根鸡腿,被打跑了。”
婉秋来了兴趣,抻着脑袋要看,却被顾银韵毫不留情地压了回去。
还不忘嘱咐前边的车夫:“长街太吵,麻烦行快一点。”
车夫应是,挥鞭加快了行车速度。
之后没再出现什么插曲,马车一路顺利地行至静安寺。
两侍卫给寺里的和尚看了太子府的腰牌,和尚立即恭敬地将马车引到后院里停了,不必与别家车轿挤在一处。
顾银韵戴上帷帽,缓缓下了车。
入眼便是个静谧的小院,黄墙青瓦,有玳瑁色的小猫在墙檐上走动,活泼讨喜。
顾银韵深吸一口气,倍觉松快。
她随意走动几步,活动一下久坐而僵硬了的身子,隔着院墙能听见外面人声嘈杂,许多人赶着天气晴好到寺里上香。
一灰衣沙弥走来,合手念了声佛。
“娘娘,方丈请您到客堂一坐。”
顾银韵歪头看他,婉拒道:“大师相邀,本不该推辞,只是我还不曾敬香礼佛。”
她暗叹这静安寺的方丈当真是个人物,太子府的马车方才停住半刻,他便知晓了这个消息,还专差了人来请她过去。
可惜她此次前来,无心听谁说些个深妙禅机,也不欲费心拉拢人脉、广结善友。
散心罢了。
顾钰口中的真相,他的坚决、冷漠和厉声警告;神秘莫测的翊府,慈祥的老妇和原主从未踏足过的老宅;季寰忙忙碌碌,追索紫伞的下落;还有掺和其中的沈家、谢家……
事情太杂、太多,无从下手。
索性给自己一份歇缓的时间,吹吹风,看看佛,远眺那群山远黛,而不是总想着那些糟心事。
顾银韵身前,灰衣沙弥合手又念了声佛。
“娘娘,佛主圣明,论心不论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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