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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出身辉煌,傲慢些也无可厚非,但像他这样不顾情面,性格缺陷可见一斑,也着实危险。
当然,反驳他大可不必,明妆僵着脸笑了笑,“不说这个了,明日是单日,你可要上朝?”
他显得意兴阑珊,“我告了好几日假,明日也不打算上朝,免得官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叫我下不来台,还是等前头散了朝,我再求见不迟。”
说罢无奈一哂,“我与官家是至亲骨肉,可是想起要去见他,心里就恐惧起来,般般,这就是天家父子。”
天家无父子,有的只是君臣,这个道理明妆早就知道了。
她只得顺嘴安慰他两句,“小时候我做错了事,也害怕见到爹爹,畏惧尊长是人之常情,没什么丢脸的。”
但这仅是丢脸这么简单吗?他无奈地看看她,见那大眼睛干干眨了两下,不知怎么回事,今日格外灵动,好像较之以前,更活泛起来了。
姑娘一活络,便极其讨人喜欢,隐隐约约地,多年前那种感觉又回来了,他已经好久不曾对女孩子心动了,真没想到自己这颗枯槁的心,还有死灰复燃的一天。
好在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,不会像他的头一次恋慕乍生变故,如今大半个易般般已经是他的了,只要他不愿意,谁也不能抢走她。
这种笃定让他欢喜,唇角的笑意也愈发大了,孟浪地问了句:“你今日可要留宿这里?我让人收拾出一间卧房来,明日正好一起入禁中。”
明妆想都没想就拒绝了,“多有不便,我要回家。”
有时候她是真的不解风情,他算计不成有点失望,但也不强求,唏嘘着说好,“那我明日一早来接你。”
事情说定,无需再逗留,明妆起身说告辞,他体恤地将人送到门上,像寻常人家公子送别心上人一样,亲手将她送上了马车。
外面春光正好,他掖着两手,含笑对她说:“今日辛苦了,回去好好歇一歇。”
明妆颔首,“殿下快进去吧,伤口还没痊愈,当心吹了风作头疼。”
小厮拿马鞭敲了敲车辕,顶马甩开蹄子跑动起来,午盏回头瞄了仪王一眼,放下门上帘子才敢抱怨:“仪王殿下待小娘子挺好,却不怎么拿女使当人看,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是猫儿狗儿,这话真是伤人。”
明妆道:“他清高他的,何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。
咱们自己家里过日子,我几时也没拿你当猫儿狗儿呀。”
午盏还是很低落,“往后小娘子要出阁的,到了仪王府上,我们自然就成牲口了。”
明妆嗒然笑了笑,没有多言。
转头朝外看,窗外的风融融地吹进来,时间过得真快,转眼天气就暖和起来了。
李判是年下回来的,如今入了四月,再过不了多久,他就该返回陕州了。
这一别,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,戍边的将领通常年才能回来一次,到那时自己已经好大的年纪了,无论最后嫁谁,都已经出阁了吧!
好可惜,情窦初开恋慕的人,对面相望却不敢让他知道她的心。
因为太珍贵,反倒诸多担忧,捆绑住了手脚……
罢了,眼下是紧要关头,没有闲心去想那些。
回到易园,用过饭在临窗的榻上小憩,正迷迷糊糊要睡着,听见院子那头传来脚步声,烹霜站在廊上询问:“小娘子睡下了吗?”
煎雪说:“刚睡下,有事么?”
烹霜道:“姚娘子送了个食盒进来,说让小娘子尝尝手艺。”
“姚娘子?”
煎雪一时没想起来,“哪个姚娘子?”
烹霜道:“还有哪个姚娘子,当然是李判的生母姚娘子呀。
想是看李判的宅邸离咱们很近,送些果子点心来,诚如邻里结交一样,真是尽心。”
她们在廊上喁喁低语,明妆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。
伸手推开半掩的窗,叫了声“进来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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