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箫娘又笑了,睇住他明月无尘的脸,讨赏似的把眼珠子转一转。
席泠也笑,转进灶后,“今日我烧饭你吃,谢你探听来的信。”
她稍稍惊诧,忙去拽他胳膊往外拖,“不成不成,你们读书人哪里能下厨房呢,况且你又不会烧饭,我来做。”
“我不会,你教我不就得了?”
语毕,席泠有些手足无措地对着几个米缸面缸,冷清清的脸上有些发讪,“吃什么?”
箫娘澄澄地笑起来,指着口缸,“吃米好了,面你也不会揉,舀半瓢出来淘洗了。”
“还要洗?白森森的,瞧着多干净。”
“你没见我淘过米?傻小子。”
这个称呼,像含了蜜,箫娘甜丝丝地吐出来,蔓延在席泠心甸。
两个人在灶后忙活,一个动手,一个动口,偶时箫娘急起来,连裙也跟着激荡翻飞,“哎唷我的老天爷,你这死脑筋,是如何考的进士?我说再撒点盐撒点盐、你真格就撒这一丁点呀?你家盐是金子磨的,这么舍不得?”
西日映窗纱,刹那似永恒,如果不是仇九晋进来惊了这场好梦。
仇九晋将半阖的院门敲了几声,无人来应门,又闻里头箫娘唧唧咋咋的欢声,雀儿似的跃动。
他推门进来,见东边灶上两个人都在笑,箫娘俯着腰,时不时地歪着脸窥席泠。
席泠也时不时睇她,不跟她话窟窿一样说个没完,只是静静地含笑。
寥寥几次会面中,仇九晋几乎能判定席泠是个不苟言笑的人,身上冷冷清清,总缺股人情味儿。
今日难得,他不单笑着,还十指浸染阳春水。
两个人在三面露风的厨房里,窘迫又凄寒,却说不出的登对。
仇九晋静观须臾,心里就有什么逐渐沉坠,仿佛原本属于他的,正被别人占有侵袭。
少顷他吭吭咳了两声,二人方望过来。
箫娘骤然敛了笑,有些尴尬地直起腰,老远问他:“你怎的来了?”
仇九晋就势过来与席泠拱手,“我在外头敲了几下门,听见有声音却无人应,只好推门进来,请席翁恕我唐突之过。”
“大人客气。”
席泠拱手回礼,笑意如冬风乍起,结了层薄霜。
他洗了手,径直往屋里去,“二位请慢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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