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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——“我有话说。”
一进门,他就理直气壮道。
柳承宗头也不抬道:“我也有,我先说。”
柳梦斋对父亲的专横很习惯,况且现在并不是顶嘴的好时机。
于是他顺从地坐下,低头玩弄着自己细长的手指,仿似一个专心调试琴弦的乐师。
沉默的乐音足足在父子间奏了半刻钟,柳承宗才满带讥讽道:“‘出来’了,也不先回家?”
“去瞧个朋友。”
“真有闲心哪!
莫不成到今日,你还没勘破此遭的凶险?”
“不是事儿都平了吗?只差了结纷争。”
在他们的语言里,“了结纷争”
只有一种含义:划破某人的喉管。
柳承宗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:至少在意志坚定地了结敌人的生命这一点上,儿子是像他的。
但他否定了他的说法,“那头‘糖蒜’碰不得。”
“为什么?百花宴刺案,摆明就是唐席的万海会做局陷害。”
剩下的,柳梦斋用不着说出口;假如这种行径都可以被容忍,那以后所有人都会对着他们父子俩的脸撒尿了。
柳承宗摇摇头,“坏就坏在这儿。
这个局做得太妙,竟在数年前就已布下,非但把那刺客安入到咱们留门内部,还把我本人和安国公牵到了一处。”
自从他故意冒犯那些官员后,柳梦斋已极少听父亲拿如此郑重的语气同他交谈了——这不是好兆头。
他不由坐直了身体,绷紧了后背。
“詹盛言?”
“之前有多次,我去到哪一家会馆、哪一家茶楼,詹盛言总是后脚就到,每次均有人目击。”
“这……这难道不是说明,糖蒜和詹盛言是一伙的吗?糖蒜派人监视父亲您,一等您出现,他马上通知詹盛言露面,好制造你们二人私会的假象。”
柳承宗不意柳梦斋居然一眼就能看穿这一层,他心中不无快慰,但没有急于流露什么。
他摸出鼻烟壶,在手里拿捏着,“当然是这样。
但谁又能证明呢?大家只看到我和詹盛言同时在一处现身,而且詹盛言还暗地里拿我的名号在自家钱庄开了户头,又隔一阵就往其中入账,好像我在替他拿钱办事儿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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