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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啊,您今日连早饭都没吃——我见您一直在书案旁写字,也不敢上前打扰。
您赶紧吃饭休息,午饭正好是热乎的,您尝尝合不合口味。”
石山谷最后这句话纯属是谦辞。
这两个多月来伺候何似飞起居,已经完全能摸清他的喜好,做得饭自然都是合乎口味的。
并且,何似飞从不薄待下人,石山谷不仅能吃饱饭,还有适当的月银,整个人再也不复起初见面那样茫然和空洞。
生活有了盼头,石山谷总是眼睛亮亮的,加上最近身量明显拔高了一些,脸上也有肉了,显地整个人更加机灵几分。
何似飞原本熬了一宿没什么吃饭的欲望,但看着这清淡适口的饭菜,突然便有了胃口。
石山谷确实很会照顾人。
——而且他的这份专心并没有在何似飞确定收他在身边后就减少,反而愈发精心的伺候起来。
何似飞坐下后,忽然道:“我方才从书肆回来,听说你们那边已经开始登记是否修葺房屋了?”
石山谷擦了擦手,连忙道:“是,登记房屋是十日前开始的,祖父已经登记过,只收银子,不负责修葺了。
只是那会儿公子尚在病中,中,祖父不让山谷将此事说给公子劳神。”
石山谷家里房子那边,如果自己不出钱修葺,便是等于将曾祖父买下的房子贱卖给朝廷。
许多贫民再也没了京城的落脚之处。
何似飞看向他。
石山谷接着道:“爷爷先前给余老爷寄信时,还给村里寄了封信——就是曾祖父祖籍所在的村里,也在绥州,好象是禹唐府。
村里有石家本家人,祖父说要从京城回去,本家人都很开心。
爷爷还说了,有朝廷给他补的银子傍身,能在村里买一户院子,他回去后可以在村子里当个教书先生,只给幼童启蒙,偶尔收一些束脩,日子也能过得不错。”
说到这里,石山谷目光中带了感激,要不是少爷将他留在身边,爷爷心头积郁也不会那么快消散,身体也不会这么快恢复。
先前,爷爷给曾祖父所有关系好的同窗都写了信,只有远在绥州的余老爷给了回应——可余老爷毕竟在绥州,无论如何,他们到底是没守住曾祖父在京城的家业。
石山谷现在还记得,爷爷当时给他说话的语气已经近乎像是在交代后事,毕竟爷爷年纪大了,回乡路途遥远,能不能坚持到回村都未曾可知。
——如果爷爷没了,石山谷一个半大的孩子,带着一笔不菲的银钱,能不能安全回到本家,本家人能不能好好待他……这些都是石爷爷忧愁的事情。
他不敢将自己唯一的孙子托付给未曾蒙面的本家人,毕竟,他们这一支跟本家已经近乎五十多年没有过往来,万一他们拿走了孙子的银钱,孙子这么瘦小,又该如何安身立命?
所以,石爷爷宁愿让孙子去给余老爷当仆从,余老爷仁厚,他爹死了这么多年,还惦记着同窗之情,将石山谷托付给余老爷,石爷爷至少能放下一半的心。
剩下一半心便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,毕竟为人长辈啊。
但自从何似飞在京城落脚后,对于石家而言,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。
石爷爷看了出来,何少爷只是看着面冷,但对下人一点也没有不假辞色——这样的主子在京城可以说得上难得。
眼看着孙子这边渐渐有了着落,石爷爷觉得未来的盼头足了,自个儿才渐渐从‘丧子之痛、丧儿媳之痛’中走了出来。
他原本年纪就不算特别大,不过半百出头,调整好心态后,整个人的精神和身体也在逐渐恢复,再也不复此前风烛残年的模样。
身体好了,精神矍铄了,也就能扛得住旅途奔波了。
何似飞道:“禹唐府同罗织府近,如果你爷爷要回乡,我这边可介绍一些合适的商队或者镖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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